而珍贵的血菩提如今就这么随意堆放在抽屉里,这抽屉甚至连把锁都没有。就是有轻功高明的毛贼进来,打开一瞧,肯定也要说这是番邦红果假冒的。
聂人王大大方方打开这抽屉,对着众多血菩提,内力运行一周天,他在验证是不是血菩提的副作用。
还好,在众多血菩提面前,与独自静坐并无区别。初步排查之后,聂人王正准备关上抽屉——
等等!聂人王突然在烛火的照耀下,发现抽屉三分之一处正中间的那一颗上有指纹。不对,这个抽屉只有聂人王会打开,而他从来不会翻动里面的血菩提。血菩提独自放置的时候有炙热的效果,所以这抽屉下有夹层,放着天上上采下来的冰心,一小块足以掩盖血菩提的炎热之效,让整个抽屉看不出异样。
这也是聂人王保存血菩提的妙法。
而此时,他却发现了指纹。
聂人王把抽屉放回去,再拉出来,发现有指纹的那颗血菩提,正在黄金分割点上,常人拉出抽屉,若要选取一颗仔细观察,这一颗是最顺眼、最方便的。
聂人王用衣袖包裹着手指,捻起那颗血菩提,在烛火旁细细观察,除了这半个指纹印,再也没有其他。
我果然被人监视着,不是我的错觉。聂人王终于找到证实自己被监视的证据,虽然这证据微不足道,但足以验证内心猜想。
聂人王兴奋得战栗,多少年了,作为执行司的执行者,他在任务世界,仿若无敌。只要遵循自己的心意,按部就班,就能走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居然有人能在背后监视他,表现的甚至比他武功更高、心机更深。好!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这是武功、智慧、耐力,甚至运气的全方位比拼,聂人王迫不及待想与这位暗中对手交战。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聂人王关上抽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后的对手越强大,他越是举重若轻,笑着去找聂风和断浪。
“聂叔叔,你终于来了!”山上,断浪冲过来,一头乱发风中飞舞,果真没辜负他的名字,那头发如海浪一般涌动。
“停!”聂人王深吸一口气,“你不是三岁,是十三岁。你有脸撒娇,我没脸看!”
断浪假哭顿时要变真哭,这两年他和聂风都被扔在山上,美其名曰锻炼。开始的时候,聂人王的阵法为他们阻挡野兽,后来阻挡他门都变成了阵法。山上野兽仗着阵法都能威力大增,断浪怎能不哭唧唧。
聂风倒是一脸温润的走过来,笑道:“浪,爹既然来接我们,肯定不会再让我们受苦。”
聂人王假装没听懂儿子的暗示,道:“附近山匪剿得差不多了,今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别的武林高手,免得你们自以为天老大、我老二。”
没错,聂风和断浪平日里,除了被困在山上和野兽、阵法作斗争意外,还要抽空,把成都府周围的山匪、马匪都清剿干净。毕竟野兽、阵法再厉害,也是死物,只有人才有无穷的创造力。
聂人王带着两个孩子赶路,途中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路跟随着他。
聂人王来到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这里是江湖各种小势力聚集的地方,正好在无双城和天下会的势力中间,是两头猛虎来不及清理的边边角角。无双城和天下会一旦开战,这里首当其冲。
这样平凡的小镇,在中原大地不知有多少。聂人王走进这平凡的小镇,走入一家更平凡的酒馆——中华阁。
酒馆里一楼大堂招待散客,二楼包厢招待贵宾。聂人王如今身家巨富,却只在大堂角落坐下,要了一壶粗茶,端着有小缺口的茶盏,一口一口啜饮。几文钱一碗的茶水,让他喝出了琼浆玉液的风度。
聂风生性温润平和,十分坐的住。断浪就跳脱很多,不耐烦得动来动去,眼珠子圆溜溜打量着小酒楼。他不知道聂叔叔为什么在这不起眼的小酒楼坐着,但他知道只需要信任聂叔叔就好。所以断浪即便再不耐烦,也没有叫苦。
没等多久,一个白衣小孩儿就砰砰跳跳的进来,把一个酒葫芦丢给掌柜的,大声道:“老规矩!”
掌柜的熟练接过,转身在柜台旁的酒瓮里打酒。
“剑晨。”聂人王扬声召唤。
原本背着身子打酒的掌柜立刻起身,一个错身把剑晨挡住,这反应、这身手,也是一位武林高手。只是不知为何屈尊在这小酒楼里,甘为一赔笑赚钱的掌柜。
断浪和聂风眼里透出精光,他们居然没发现掌柜的会武,果然爹/聂叔叔的眼光不会错。
聂人王不在乎掌柜的敌意,笑道:“剑晨,好久不见,你师父好吗?”
“聂叔叔!你怎么来啦?师父很好咧,就是爱喝酒,这不又让我来给他打酒了!”剑晨毫无防备,笑得灿烂,他在武林神话的教养下长大,心思澄净、心无外物。
掌柜的听闻剑晨认识他,以叔叔相称,便若无其事的回去接着打酒,把一只装满的酒葫芦,放在剑晨怀中。
剑晨抱着酒葫芦出门,聂人王便拍了几枚铜钱在桌上,跟着走了。
掌柜的小跑过去把铜钱收起,转入后院,迅速放飞了一只白鸽。
哪里需要掌柜的通风报信,早说过,聂人王这般高手之间,总有气机吸引,聂人王到了小镇,无名就有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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