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兰一番云淡风清的话,让孙妈妈瘫软在地上。她木然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了二小姐似笑非笑的双眸。
孙妈妈双唇颤抖着,她终于算是想明白了。在眼前人面前,只须一句话便可定其生死。
刘嬷嬷那边已经答应下来,就要往出走。
孙妈妈急忙支起身子来,向前跪爬一步,哆哆嗦嗦的回道,“二小姐……奴婢……奴婢……并不敢欺瞒二小姐……三爷……三爷寻常只跟着二爷几个出去,很少在府里……就是刚刚……三爷遣小厮回来向奴婢要了五两银子……”
孙妈妈回完了话,身子还在不住的抖着。而上面再没有一点声响,孙妈妈也不敢抬头看,只俯身跪着。汗水从她额上滴落在青石板上,孙妈妈只觉得手臂都要支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半晌,雪兰才嫣然一笑,对着两旁的楚锦和洛璃摆摆手,“你们把孙妈妈扶起来罢。”
楚锦和洛璃一左一右把孙妈妈从地上扶了起来。
孙妈妈早已一身的冷汗,她勉强立在雪兰面前,紧紧的缩着自己的肩。
第一百零八章 封酒楼
“妈妈今日差事办得很好,”雪兰望着瑟瑟发抖的孙妈妈,“只要妈妈记得,此后三爷有什么事妈妈便来向我禀告,若是妈妈不能来,三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便是不回了夫人,一样能治妈妈的罪。”
孙妈妈早已吓得心惊肉跳,她连忙诺诺称是,雪兰让楚锦送孙妈妈出去。
孙妈妈走了后,雪兰蹙起眉来。
孙妈妈表面上表现出很害怕自己的样子,雪兰心里却极清楚,今天不过是敲打她一下,叫她知道收敛,若是叶建彰出什么大事,自己是饶不了孙妈妈的。
同时雪兰也更加肯定,孙妈妈一定是受了人指使。一般乳母多会护主,把幼主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可是孙妈妈任由叶建彰成长得如此不成器,其心可诛!
可是……
雪兰把手边的帕子慢慢揉成一团小卷。叶建彰叫人来取银子是做什么呢?
难道是……
雪兰双眸猛缩,难道叶建彰会和叶建晟等人赌钱了?!
雪兰早在岁县也听乔六几个说过,赌钱最不是个好事,只要沾染上了,便很难改掉。人的贪欲会一直令其赌下去,直至倾家荡产,甚至暴尸街头。
叶建彰也沾染上赌钱了么?!
雪兰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怎么该怎么办?若是自己直接去劝叶建彰,叶建彰肯定不会听的,可是不劝说,任由其发展下去,雪兰不知道叶建彰未来会成什么样子。
怎么办?!
雪兰第一次觉得一件事棘手起来。
雪兰思来想去,并无十分用效的办法。她决定先从孙妈妈入手,随后换个体贴的人跟在叶建彰身边慢慢教他。就是学里,雪兰也要想法子和先生说上话,叫先生管教叶建彰严格些。
可是这么久以来,叶建彰对孙妈妈极为信任。现在换走孙妈妈,只怕叶建彰会和雪兰闹翻。
再有一件,孙妈妈背后那个人,让雪兰更觉阴狠。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邵姨娘正在东跨院里和凡樱染指甲,小丫头进了来,刚说了句“姨娘,邵大……”,邵奶挑帘子冲了进来。
进来就放声大哭起来,“姑奶奶,可了不得了,咱家酒楼被封了!”
邵姨娘刚刚还要怪罪邵奶的鲁莽,可当她听完邵奶的话时,脸色苍白一片。邵姨娘顾不得指甲上的花膏子,忽的从榻子上站起身来,“到底出了什么事?酒楼怎么就叫人封了?!”
邵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只是今早忽然来了几个衙役,一来就封了我们的酒楼,不叫开了,他们还赶走了酒客,我唬得厉害,也想拿银子问问究竟,可是人家连理也不理我啊!”
没了酒楼,就等于断了邵家的根本。
邵姨娘手上没干的花膏子随着她手指的颤抖,落了一地,“可……可是你们开罪了谁么?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把酒楼封了呢?!还有……还有,往日里不是有几个相熟的衙役么?”
邵奶抽着鼻涕,翻着眼睛想了片刻,复又哭道,“没有啊,这段时间酒楼里没什么事,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酒楼被封了后,我就去叫人找平日里相熟的刘衙役去了。可是谁想得,他根本就不见我们的人,更别提给我们递个消息了。我现在只能求姑奶奶,你大哥的身子还没好全,酒楼又出了这样的事,我除了找姑奶奶没别的办法了!”
邵姨娘怔了半晌没说话。
邵奶扯着嗓门在房里哭了开来,一声声都是不要活了的话,直哭得邵姨娘心烦意乱的,当头一声喝住了邵奶,“休得再哭了!你在沐恩侯府里哭成这个样子叫人笑话不笑话?你还要常哥儿怎么在学里抬得起头来?!”
一提到儿子,邵奶闭上了嘴巴,“那姑奶奶说怎么办?”
邵姨娘厌烦的朝着邵奶摆摆手,“你快回去照顾大哥罢,我就派人请侯爷打听打听。”
邵奶得了邵姨娘这话,放下心来,“姑奶奶可一定要帮着问啊,不然我是真的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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