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依旧是那怪笑声,崔济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道:“立刻退出此处!”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怪笑声停了下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崔兄弟,一月未见,别来无恙吧。”
听得这个声音,崔济脸色大变,脱口道:“郑兄?”
很多人听到了这两个字,郑兄……难道说话的人是郑家公子?可……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在这里,难不成……闹鬼了?说起来,这个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还真是像鬼!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道:“真是想不到崔兄弟还认得我的声音,还以为崔兄弟早就已经忘了。”
“真是郑兄,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会儿功夫,崔济已是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朝崔永忠瞥了一眼,后者会意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往左边一间紧闭的屋子走了过去。
“我是死了,可是我死不瞑目!”说到此处,那个声音倏然一厉,恶狠狠地道:“崔济,我视你如亲兄弟,未曾有一丝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为何!”
“我不明白郑兄你的意思。”在崔济说话之时,崔永忠已是用力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木门,其中一个传出声音的地方就是这里,果然有人在屋中,但并非他以为杜如晦,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后者正在喝茶,看到崔永忠突然闯进来,茶水洒了一手,慌张地道:“你……你是谁,要做什么?”
崔永忠没有理会他,在小小的两间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未找到其他人,看来是他听错了,不是此处,待得退出此处后,崔永忠又进了对面一间屋子,结果与刚才一样,只有一个陌生男子在屋中,没有其他人,更无杜如晦的踪迹。
与此同时,声音还在继续传来,“你比谁都明白,二月初九那天晚上,就你灌醉了我,将我推入金水河中溺毙!”
第两百七十四章 索命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郑家公子过世一事,在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但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是晋阳公主命数太硬克死了他,可眼下郑阳的阴魂却说是崔公子将他推入河中,是蓄意谋害,这……这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
崔济眼皮一动,摇头道:“郑兄你……你这都是听谁人所说,我……我怎么会害你,再说,二月初九那天,我一直都在家中,并未出去过,永忠可以替我做证。”
“他是你崔家的走狗,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岂会说实话。”崔永忠侧耳细听,声音确实是从那两间屋子里传出来的,可他亲自去看过,并无可疑,难道真是郑阳的阴魂因为死不瞑目,而在此处作祟?
崔济有些无奈地道:“那郑兄想怎么样?”话音刚落,郑阳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很简单,我要你一命偿一命!”
崔济叹道:“如果真是我害了郑兄,不必郑兄说,我就会以死谢罪,可我并没有做过,是郑兄自己喝多了酒失足溺水。”
“事到如今,你还满口谎言,自从公主选我为驸马后,你就一直心有不甘,想要取代而代,可你知道,要陛下更改圣旨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我,然后买通吴阿力二人当着杜兄弟他们的面演了一出戏,好让你顺理成章地提出要迎取公主,并让杜兄弟做你的说客,促成这桩婚事;崔济,你好恶毒!”
崔济眼角阵阵抽搐,这一切必定是杜如晦使的把戏,真是该死!
崔永忠在一旁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蓄意中伤我家公子?”
“我说过,我是郑阳,也就是被崔济害死的冤鬼,今日,我就要将崔济带去阎罗殿,让他去阴间赎自己犯下的罪孽!”
崔永忠冷笑道:“任谁都知道,鬼是见不得光的,若你真是郑公子的魂魄,岂能在青天白日作祟!”
被他这么一说,害怕的众人也想起了这回事,正当他们渐渐恢复了一丝胆气时,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门,紧接着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传来,“崔济,进来,若是拒绝,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迎亲更是想都不要想!”
崔济犹豫片刻,翻身下了马,崔永忠见状,连忙道:“公子,属下陪您进去。”
话音刚落,那个声音便道:“只能崔济一人进来。”
崔济道:“我自从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之事,无需担心。”说着,他朝那间屋子走了进去,刚一踏进去,那两道门便自己关了起来。
崔济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抬步往屋中行去,明明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此处却异常阴森,照落于此的阳光,看起来亦是苍白的没有一丝暖意。
在穿过院子后,崔济站在檐下朝门洞大开,却空无一人的屋子喊道:“杜如晦,你出来吧。”
没有人回答他,倒是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他以为的人影,然当他回过头时,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白衣裹身的人影,他看不到被头发遮住的脸庞,只能瞧见一双怨毒的眼睛,好不可怕。
倏然受此惊吓,崔济瞳孔一缩,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装神弄鬼,冒充郑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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