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点点头,未再多言,这一夜,平静如常,只偶尔有一些早早从土中破壳而出的春虫,在庭院中叽叽叫着。
翌日清晨,韫仪正在用早膳之时,如意走进来,行了一礼轻声道:“公主,林候已经带着杏娘入宫了。”
“嗯。”韫仪点一点头,道:“东宫那边呢,可有动静?”
“没有,东宫对咱们的事情并无察觉。”如意的话令韫仪心中一安,搅着青花缠枝白瓷碗中的百合粥,轻笑道:“好戏就要开场了,可惜,咱们看不到,只能在这里听消息。”
令韫仪没想到的是,未等到这件事的消息,反倒是等了一道入宫的旨意。
“陛下召我入宫觐见?”韫仪惊讶地望着前来传旨的内监。
内监恭敬地道:“是,陛下有旨,请杨妃娘娘前往甘露殿见驾。”
韫仪思忖片刻,道:“可知是为何事?”
“娘娘进宫见了圣驾,自然就会知道。”内监话音未落,如意已经将一个钱袋悄悄塞在他手中,低声道:“陛下突然传召,公主心中难免有所不安,还请公公指教一二。”
收了这袋子钱,内监神色比刚才温和了许多,细着嗓子道:“陛下的心思,又岂是咱家能揣测的,不过,今日一早,林候带了一个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妇人进宫见陛下,咱家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问话,应该是与这个有关。”停顿片刻,他又道:“对了,除了派奴家来传杨妃之外,陛下还另外遣了人去东宫请太子。”
韫仪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垂目道:“请公公稍等片刻,我去换件衣裳就随您入宫。”
待得进了后屋,吉祥一边替韫仪取来入宫所穿的衣裳,一边道:“听那内监所言,陛下传召,应该是为了杏娘之事,只是淑妃不是说不会将公主牵扯进此事之中吗,为何又改了主意?”
韫仪伸展双臂,让吉祥与如意替自己穿上衣裳,一边道:“我也不清楚,待会儿进宫之后,没我的话,你们两个不得多言,尤其是吉祥,你最沉不住气,听到了吗?”
吉祥无奈地道:“没公主的话,奴婢半个字都不说,这总行了吧?”
如意替韫仪理着衣裳,抿唇笑道:“说话哪有说半个字的,可不都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吗,你分明就是在敷衍公主。”
吉祥闻言,连忙替自己反驳,“我哪有,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明明就是……”
“好了。”韫仪打断吉祥的话,道:“总之记着谨言慎行,陛下面前,可不咱们平日里见淑妃那样随便,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祸事。”
见她说得严肃,二人不敢再玩笑,各自答应,在临出门之前,韫仪想起一事来,“殿下今日下朝之后可有回来?”
吉祥摇头道:“奴婢未曾见过,想是去军中练兵了。”虽然剿灭西秦之后,甚是太平,但谁都知道,各处未平,战火随时会再起,故而上至将领,下至普通军士,都不敢松懈,一得空便会练兵。
韫仪点头走了出去,与那内监一道进宫,一踏进甘露殿,果如内监所言,林候、杏娘、李建成、李元吉都在,除此之外,林氏、尹氏、张氏她们都在,不知是否韫仪错觉,林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韫仪走到殿中,跪下道:“妾身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李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凉声道:“起来吧。”
第五百七十七章 反口
“谢陛下。”待得如意她们将韫仪扶起后,李渊目光落在跪于一旁的杏娘身上,冷冷道:“好了,人都齐了,你重新说一遍吧。”
“是。”杏娘惶恐地应了一声,低头道:“奴家十几年前,在长安城中开了一家杏花楼,一直到现在,就在数日之前,杏花楼来了一名客人,他很是奇怪,当红的姑娘都不要,偏偏就指名要见奴家,奴家想着可能是以前的老客人,便去见了,结果却陌生得很,他说他来,是要与奴家做一笔交易。”
刚听了几句,韫仪便皱起了眉头,这个杏娘,怎么与昨日在她面前说的全然不一样,还有,太子买尹氏与张氏,至少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何以她却说数日之前,这个杏娘,在搞什么鬼。
“你说的这个人,可在殿中?”面对李渊的问话,杏娘指了林候道:“就是……就是这位林候爷。”
她的话令林候脸色越发难看,拱手道:“陛下,臣……”
李渊瞟了他一眼,打断道:“等她说完,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是。”在林候无奈地咽下了嘴边的话后,李渊再次将目光投向杏娘,“继续说下去。”
杏娘咽了口唾沫,道:“林候爷拿了两张画像给奴家,让奴家好生记着,待得入宫见了画中的两人后,就当着陛下的面说……就说她们出身于杏花楼,是太子买去献给陛下的。”
听到此处,韫仪已是脸色大变,杏娘所言,已非不一致,而是彻底反了过来,为何会这样,难不成……这根本就是李建成他们布下的圈套?转眸望去之时,李建成也正好瞧过来,虽然神色一如刚才的沉静,但她分明在其眸中看到一丝冷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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