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讪讪地道:“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住自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也知道说的过了,这不就找殿下来商量了吗?”
刘弘基没好气地道:“你这哪里是过,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刘文静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不安地道:“你别危言耸听,哪里有有这么严重。”
刘弘基听得连连冷笑,“等陛下发落之时,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刘文静被他说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李世民,后者道:“先生,情况当真这么糟糕?”
刘弘基叹了口气,“其实这两件事并不大,厌盛之术,他答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坏就坏在后面那件事。”
李世民蹙眉道:“肇仁只是酒后失言,父皇应该会明白。”
“当初那句话,可以说是酒后失言,但现在呢,他可是清醒得很,半滴酒也没沾,他与裴寂说的那番话,可以说是句句针对陛下,殿下,换了您是陛下,您会不恼吗?更何况还有一个裴寂在旁边兴风作浪。”
李世民亦知他说的是实情,默然片刻,他道:“裴相素来忠厚,应该不会如此。”
对于他的话,刘弘基回以冷笑,“裴寂的人缘确实不错,性格也好,但这几年,肇仁处处针对裴寂,屡次在朝堂上令他难堪,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是一个大活人;我敢肯定,这一次,裴寂绝对不会对肇仁留情。”
他这话,令李世民眉头皱得越发紧,“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刘弘基再次叹了口气,“若从一开始,肇仁就咬死了不认这件事,又或者说自己想不起酒后胡言,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现在……难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杀身之祸
在此这,刘文静虽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却没想到竟险到了如此地步,一时之间,不由得滴下冷汗来,慌忙道:“请殿下与先生救一救我!”
李世民沉思片刻,道:“不如我进宫去向父皇求情,请他饶恕肇仁这一回?”这些年来,除了李渊下令随李建成出征那一次,他一直跟在李世民帐下东征西讨,彼此已是建立了深厚的感觉,如今刘文静有事,他自是责无旁贷。
刘文静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虽是在山西之时,他是冲着李渊来投奔的,可是这几年与李家父子相处下来,他认为李世民更值得自己跟随,如今看来,自己没有选错。
“没用的。”刘弘基的话,令刘文静刚刚定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急切地道:“殿下出面求情,怎么会没用。”
刘弘基摇头道:“你啊,打仗有一手,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却总是想得那么简单;若换了以前,殿下出面求情,自是有用,可是现在……你忘了殿下是什么处境吗?山西屡次告急,陛下却宁可派降将李靖出征,也不肯启用殿下,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刘文静被说他说得慌了神,紧张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任由裴寂在陛下面前进谗害我吗?”
“这机会可不是你自己给他的吗?”在斥了刘文静一句后,他摇着羽扇道:“你且让我好生想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日影移到窗边的小台时,刘弘基终于出声了,“裴寂那边是行不通了,只能从李纲、萧禹二人身上下手,让他们设法在陛下面前为肇仁说情。”
听得这话,刘文静忙道:“李纲与我关系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萧禹……”
刘弘基接过话道:“萧禹与我有些交情,我去与他说,不过他们二人在陛下面前的恩宠,远不及裴寂,能否影响陛下,我也不敢保证。”这般说着,他神色严肃地对刘文静道:“肇仁你记着,从现在起,绝对不能再说任何针对裴寂的话来,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刘文静连忙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说一个字,当真不要命了吗?”
“那我这边……”不等李世民说下去,刘弘基已是肃声道:“这件事,殿下暂且不要插手,以免引起陛下的戒心,等我们这边实在撑不住了再说。”
李世民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实在是不算好,逐点头道:“那好吧,等你们的消息。”
正如刘弘基所料,当裴寂一字不漏的话刘文静的话转述予李渊知晓时,李渊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如风雨将至。
李渊不仅不蠢,还心思异常剔透,否则也不能在这乱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所以一听刘文静的话,便知道他真正针对与不满的那个人是自己。
之前刘文静屡次不顾场合,与裴寂针锋相对,他已经不计较了,就连这次的事情,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深究,没想到刘文静不仅不知恩,反而还满怀怨愤,指桑骂槐,他眼里怕是根本没有自己这个皇帝。
这一刻,李渊已是决定从重处置,而非像上次浅水原战败那般,雷声大雨点小。
这般想着,李渊盯着底下的三名臣子,凉声道:“你们如何看这件事?”
李纲第一个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肇仁虽性子冲动了一些,也有许多事情做的不够妥当,但他对陛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不可能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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