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端连忙答应,躬身退出了甘露殿,在他离开后,高阳小声道:“陛下,这会儿离早朝还有一些时间,不如奴才侍候您歇一会儿?”
李渊摇头道:“朕睡不着。”停顿片刻,他忽地道:“高阳,你觉得夏候端刚才所言,是真是假?”
高阳一怔,旋即恭敬地道:“奴才不敢妄言,不过……陛下乃是九五至尊,想必夏候大人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言。”
“如此说来,你是相信他了?”面对他的话,高阳低头未语,片刻后,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惜,朕不信!”
且说夏候端在出了太极宫后,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回望向被笼罩在黑暗中的太极宫,刚才真是好险,亏得自己想出了那番说辞,否则还不知会怎样。
只是……李渊会相信他那番说辞吗?
若是不信,秦王岂非很危险?在马车的摇晃中,夏候端刚刚安下的心又变得不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道:“大人,到了!”
夏候端咬一咬牙,道:“立刻去秦王府!”
车夫被他说一愣,虽说这会儿已经天亮了,但也只是蒙蒙亮而已,这会儿去秦王府,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大人,秦王这会儿怕是才刚起身,不如等他下了早朝之后再去?”
“下朝之后就太晚了。”这般说着,夏候端催促道:“不要多话了,快去!”
见他心意已定,车夫只得调转马车,往秦王府赶去,到了那边,下人虽然惊讶于夏候端这个时候过来,但还是客气地将他迎入正厅用茶,随即赶去通禀李世民。
等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李世民走了进来,笑言道:“夏候叔叔怎么这么早过来,听底下人禀报的时候,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李世民如今已经贵为亲王,但对于曾经屡次帮助自己与李渊的夏候端,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尊重,未因身份的改变而有所轻慢。
夏候端笑道:“殿下身经百战,又哪里有事情能够吓到您,不过这么早来打扰殿下,确实是下官的不是,还请殿下恕罪。”
“夏候叔叔太过见外了。”这般说着,李世民道:“不知夏候叔叔此来,是为何事?”
夏候端看了一眼屋中的侍从,没有言语,李世民会意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得侍从退下后,李世民凝声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夏候端点一点头,肃然道:“殿下可还记得大业十一年之时,你随陛下去洛阳,我让你不要说出真实生辰八字之事?”
此事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之久,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李世民早已将之抛诸脑后,想了好一会儿方才记起,“记得,后来入宫,安伽陀果然问了我生辰八字,我按着夏候叔叔说所言与他说了,之后便跟着父皇去河东上任。”
第六百零九章 玄静观
“安伽陀精于面相与算命之数,我当时让陛下与你不要在他面前透露真实的生辰八字,就是因为看出你们都有天子之相!”
他的话令李世民豁然一惊,紧紧盯了夏候端,“你……你说什么?”李渊有天子之相,是理所当然之事,但是他……虽然他有心争夺那个至尊之位,但终归离他遥远了一些,能否争到,他并没有信心,可现在夏候端却说早在将近十年前,就发现他有天子之相,这……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夏候端看出他心中疑惑,道:“不瞒殿下,算命相面之术,虽然听起来虚玄,却是真实存在的,生辰八字配以面相骨法,足以推断出一个人的运势,而有一些运势大旺之人,即使没有生辰八字,也能够从面相中推测一二,你与陛下都是这样。”
李世民一时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方才定了神,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来,夏候叔叔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夏候端肃声道:“不是下官提起,而是陛下!”
“父皇?他说了什么?”这一次,李世民骇然起身,李渊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绝对不会是好事,至少对他而言。
夏候端将甘露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旋即道:“虽然下官说殿下已无天子之气,但陛下是否相信尚是未知之数,殿下您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这般说着,李世民朝夏候端郑重一礼,“多谢夏候叔叔告之世民这件事,此恩此情,世民定当铭记于心,决不敢望。”
夏候端连忙扶住他道:“殿下言重了,这些年来,殿下为大唐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下官实在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害到殿下。”
“我知道了。”说话之时,初一在外面叩了叩门,提醒李世民该去上朝了。
夏候端拱手道:“时辰不早了,下官也该告辞了。”
李世民点头道:“若是夏候叔叔不介意,不妨从后门走,那里人少一些。”
他很清楚,夏候端来此告诉他这件事,冒了多大的风险,一旦被人发现此事告到李渊那里,只怕夏候端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见李世民如此为他着想,夏候端感激地点点头,“殿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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