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继续玩吧。」
看来神明果然站在心地善良的孩子这边,接下来我五连胜,游戏刚开始时她的得意模样不知上哪去了。跟胰脏一起被神明抛弃的她输了就喝酒,开始不高兴起来。正确来说,是听到我的问题就不高兴。剩下两次的时候,她满脸通红嘟着嘴,几乎快从沙发上滑落到地,简直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顺道一提,接下来我的五个问题让她反问:「这是面试吗?」
「持续最久的兴趣是什麽?」
「一定要说的话,我一直都喜欢电影。」
「最尊敬的名人跟理由?」
「杉原千亩*7!给犹太人签证的人。贯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我觉得真是太厉害了。」
「自认的长处和短处?」
「长处是跟大家都处得好;短处太多了搞不清楚,多半是注意力不集中吧。」
「到现在为止最高兴的事?」
「嗯,认识你吧!嘿嘿。」
「胰脏不算,到现在为止最难受的事?」
「养了好久的狗在中学的时候死掉了……喂,这是面试吗?」
我一直摆着一副没事人的表情,自己都觉得实在太强。
「不是,是游戏喔!」我回道。
「问好玩一点的问题啦!」
她眼波流转地叫道,然後又喝了一杯酒。这也喝太多了。
「喝吧——」
不要刺激眼神凶恶的醉鬼,我乖乖喝了酒。我也喝了不少,但摆扑克脸我可是比她高明。
还剩两次。我抽了——梅花J。
「哎——!你怎麽这麽厉害!真是的——」
*注7:杉原千亩(1900—1986),日本外交官,於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担任日本驻立陶宛代领事时,发出六千多个过境签证给犹太人助其离境,有「日本的辛德勒」之称。
她发出打从心底般悲伤、悔恨且不悦的叹息,抽了一张扑克牌。看见她手中的花色,原本相信自己一定会赢的我不禁背中流汗。
黑桃老K,是王牌。
「耶耶耶——好棒!咦?」
她跳起来欢呼,大概是因为喝醉了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倒在沙发上。她的态度回然一变,自己身体的异状让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喏,『交情好的同学』,不好意思,这次可以说是问题,也可以说是命令,我可以指定你的回答吗?」
「终於露出本性了。问题也就罢了,还命令呢!」
「啊,对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以规则来说是没问题啦。」
「很好。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真心话的话,说出我三个可爱的地方。冒险的话,把我抱到床上。」
她的话声刚落,我就不假思索地行动。在这情况下,就算选了真心话,最後一定还是得把她抱到床上,没有犹豫的余地,不如选择直接把事情解决。而且真心话的问题太过凶狠了。
我站起来时也有身体轻飘飘的错觉,我走向沙发,她愉快地嘿嘿笑着,酒精大概上脑了。对她伸出手,打算扶她站起来,高亢的笑声停住了。
「你的手要干嘛?」
「我扶你。快点站起来。」
「嗯——啊——,站不起来啦。人家腿使不上力气。」
她的唇角微微上翘。
「我说过了,抱、我——」
「……………………」
「哎哟哎哟,用背的好昵,还是公主……哇啊!」
在她说出更丢脸的话之前,我伸手环住她的背和膝盖底下,虽然我很瘦弱,但抱她走几公尺的力气还是有的。我觉得不能迟疑。没关系,我们都喝醉了,睡一觉醒来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我趁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把她朝床上一扔,热意从我怀中消失。她带着惊讶的表情动也不动,而我因为酒精跟施力的关系,微微喘气。我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她慢慢露出笑容,嘻嘻嘻嘻地跟蝙蝠一样笑起来。
「吓了我一跳!谢谢——」
她一面说,一面慢慢地转向大床的左侧,面朝上躺着。要是她这样睡着就好了,但她却用两手拍着床垫,嘿嘿嘿嘿地笑着。很可惜,她并没打算放弃最後一局游戏。我下定了决心。
「那就玩最後一次。这次特别,我帮你抽。要抽哪边的牌?」
「这样啊——,那就从我放杯子的地方抽吧。」
她安静下来,刚才动个不停的双手随意瘫在床上。
我抽了剩下少许梅酒的杯子底部碰到的那张扑克牌——梅花七。
「七。」
「哇——,不删不瞎。」
「你是说不上不下吧。」
「嗯,不删不瞎不删不瞎。」
她不断重复着「不删不瞎」,但我不予理会,望着摊成一圈的扑克牌,准备选最後一张。这种时候会有人慢慢考虑慎重地选一张,但那是不对的。在条件完全一样的情况下,唯一影响结果的因素只有运气,随便选一张反而不会後悔。
我不假思索地抽了一张扑克牌,尽量摒除杂念,把牌翻过来。
总乏,就是运气。
不管爽快地抽还是考虑半天才抽,结果也不会改变。
我抽到的牌是——
「是多少——?」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住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