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弦随手一甩,将那条悲催的巨蟒再度扔回了湖中。
巨蟒还来不及抬起头,一片冰晶从天而降,瞬间将它变成一条冻蛇。
做完这一切,梵清弦才目光温和地转回来,担心地询问道:“你的小腿受伤了?”
“嗯。”慕容清欢随意翻出伤药,朝着腿部的伤口洒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动作也不太利索。
在那条水渠中冻了太久,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伤口浸水太久,已隐约有化脓的趋势。
被伤药一刺激,刮骨般的疼痛顺着脊背窜上,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梵清弦明明看不见,却似乎感觉到她的忍耐,忽地将冰凉的手掌搭在她的肩头,送入一股清新的气息。
淡淡的莲香顺着那道气息在体内游走,似乎真的有镇痛的效果。
慕容清欢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正是那片萦绕着莲香的衣袖将她从悬崖下拉了回来。
“好点了吗?”温和的嗓音让慕容清欢清醒过来。
慕容清欢轻轻嗯了声,顺口问道:“你怎么会在皇宫里?”
梵清弦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祁正带我来见老祖。”
他默默垂下眼,将自己在约定时间没看见她时的恐慌情绪隐瞒了下来。
也同时隐瞒了自己潜入太子府查探和半夜三更将祁正拎起来让他带自己进宫的疯狂举动。
慕容清欢没有多想,挣扎地站起来。
冻僵又受伤的腿脚几乎无法行动,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跌到地上。
然而,却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掌及时伸过来扶住她。
梵清弦的手一直是冰冷的,仿佛整个人都是冰雪铸成,没有丝毫温度。
但他却始终表现出温润和煦的模样。
冷与暖,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同一人的身上交汇,让他带着一股仿佛疏离人世,却又让人忍不住信任亲近的奇异气质。
就算是认识这么久了,慕容清欢时常还有种应该把他高高供在高台上,不让任何人亵渎的错觉。
然而这个滴仙般的男子却突然轻声道:“我背你回去?”
慕容清欢瞅了瞅他身上不染尘埃的白色长袍,又瞅了瞅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血迹,整个人突然斯巴达了。
没有听见慕容清欢的回答,梵清弦突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他才又轻声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不不是的。”慕容清欢慌张地摇了摇手。
顿了顿,她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梵清弦清澈而漂亮的眸子惊愕地瞪圆了,一瞬间给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带上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今天已经闹成这个样子,再想混进来肯定很难。趁着赢虚妄受到重创,我要把另外半块青慕容佩找到。”
慕容清欢坚定地道。
她把自己在老祖宫殿里面的事情没有保留地说了一遍。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莽撞的行为肯定要挨批,但是那个宫殿里面有太多诡谲的事情了。
她只有将自己疑惑的地方都弄清楚,才不会再次失手。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梵清弦的面色虽然越来越沉,却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
“赢虚妄,可能已经不是人了。”梵清弦有些镇重地道。
“我猜到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活一千岁,那不成老妖怪了。”
慕容清欢随口回应,却没发觉男子的漂亮脸蛋古怪地僵硬了下。
“他有可能为了保命想把自己变成和慕容家魂兵一样的存在,但却没有完全成功。”梵清弦淡淡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慕容清欢回想起自己看见他半边身体遁入长剑的场景,赞同地点了点头。
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少女扬了扬唇。
“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会用焚净天火灼烧他耐以生存的长剑,现在他估计受到了重创。”
梵清弦似乎被她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也无声地笑了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直接毁掉那柄剑。
虽然那柄剑有些古怪,要毁掉会耗费一些力量,也许会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许还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消耗的力量。
但若真的断掉赢虚妄的后路,想必她会更开心吧。
慕容清欢丝毫不知道身边这个表面温润内心暴力的男子已经在琢磨直接釜底抽薪灭掉赢虚妄的事情了。
她费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劳烦将我再带去他的宫殿。”
赢虚妄受到了重创,正是浑水摸鱼寻找玉佩的好时机。
梵清弦的眉头皱起来,脱口而出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帮你去找。”
“呃!”慕容清欢差点直接脱口而出,你知道那玉佩长什么样么,却又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
梵清弦不容置喙地将她按住,“把你身上另外一块玉佩给我。”
慕容清欢被一股逼人的气势所胁迫着,无可奈何地交出了身上的玉佩。
修长的手指将玉佩拎走,连一句小心都来不及和那人说,就见白衣飘荡,消失在了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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