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大祁的确不是大夏的对手,跪了多年咋然翻身,不说上下臣工,就是赵澈也没转圜过来,被萧云旌一问,突然说不上来。
礼部袁尚书听后开口就是一番大道理:「非也,镇北侯此言差矣。我大祁乃天朝上国,仪礼之邦,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自当尽地主之仪。大夏乃我朝之邻邦,此番诚意而来,互盟止刀兵,结为兄弟,过去的恩怨,自不必再提。数百年来,两国首次结盟,于和亲人选之上,自当慎之又慎,理应如擎苍王子所言,选一有担当有胆色之人。」
赵澈刚被萧云旌质问得面红耳赤,此番听了袁尚书的话后,才稍有和缓,尽量心平静气地道:「爱卿此言甚是有礼,云旌,你多虑了。现在是坐一块儿谈判结盟,不是在战场厮杀。」
「是微臣狭隘了,还请陛下恕罪!」萧云旌抱拳请罪道,但硬朗如旧,不卑不亢的提议道:「既然大王子也看重成姑娘,在下倒有个提议,就用你们大夏人的方式解决如何?」说完又恳求赵澈道:「陛下还不曾下诏书,臣恳请和擎苍王子公平比试,谁胜便娶平阳乡君。」
大夏连番两次败在大祁手里,而自己却还没转变过来,赵澈甚觉丢脸,这回萧云旌提议甚合他心意,赢了更是增光添彩,壮国声威,他也可顺势把主动权拉回自己手里,当即同意道:「如此甚好,云旌若胜了,朕便下旨为你赐婚;若擎苍王子胜了,和亲之人便定为平阳乡君,诸位觉着如何?」话虽这么说,但心底里却是盼着萧云旌一鼓作气赢下此局,替他挽回颜面,是以看他的眼神更加热切。
在场臣子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若出声反对,便是怕了大夏人,折了天朝的面子,但要不反对,此等家国大事,未免太荒唐了。但于皇后于成振清来说都是好事,出现转机,成靖宁嫁萧云旌已是老天最大的眷顾。是以成振清当即出列拜道:「但凭陛下裁夺。」
龙擎苍拒绝不了男人之间的较量,萧云旌嚣张,他亦不能退缩,抱拳拜道:「就依萧侯爷所言!」这场比试,关乎尊严,关乎大夏颜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败给他。
大夏有风俗,若两个男人同时看上一个女人,只能公平竞争,不能仗势强夺。夏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擅骑射,武艺和摔跤,三局两胜,胜者抱得美人归,败者退出,不许再插入其中,这一约定的风俗千百年来在大夏草原上演着无数佳话。
今次龙擎苍和萧云旌比试,依照的是草原的规矩,比骑射、武艺和摔跤,两轮胜出便是赢家。大夏的勇猛之士和大祁最厉害的武将之间的较量,如何不引人关注,尤其还有一个美人赌注。
大明宫地方不大,比试之地就设在京郊的演武场,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进行比试。赵澈也传令修朝一日,他得去亲自坐镇。宫宴散去,离开皇宫之后,萧云旌亲自将成振清父女送到永宁侯府。
「明天拜托镇北侯了!」成振清抱拳朝萧云旌郑重一拜,能有此转机,他已不再奢求。哪怕有卖女结党之嫌,他也不顾了。
萧云旌亦抱拳回礼,客气道:「晚辈一定竭尽全力,只希望侯爷到时信守承诺才好。」成靖宁和顾家还有婚约,但被大夏王子横插一脚之后,眼见是不成了,成振清了然,说:「若镇北侯胜了,成某一定将靖宁嫁到萧家。」
「有成世伯的这句话,在下就放心回府准备了。」萧云旌告辞之后,目光扫了成靖宁一眼,翻身上马回了镇北侯府。
成靖宁今天经历大起大落,现在人还飘着,只觉不能言语。原以为要走昭君同款路线,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霸道侯爷爱上我。尤其被萧云旌盯了一眼之后,脸烧得厉害。她承认,从萧云旌出现之后,说要为她和龙擎苍比试时,说会竭尽全力时,沉寂多年的少女心砰砰跳得厉害,那一点被当做物品归赢家所有的不平也烟消云散了。
懵里懵懂的回到行云院,关上门谁也不见。想和可可说心事,但可可失踪了,找噜噜,那只蠢猫只知道吃喝睡,和它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除了无知,还是无知。明天他会赢吗?赢了真要嫁给他吗?这样就不用想着路上逃婚的事了,也不用惧怕逃婚带来的一切恶果。
想起和沈嘉月背后议论萧云旌是非被抓包的事,他会不会记仇报复她?还有沈嘉月那个乌鸦嘴,难道真被他说中,她这辈子要嫁一个老男人?不,他不算老,自己才老,说起来还是她老牛吃嫩草。
萧云旌生得那么高大,身手那么厉害,以后会家暴吗?会出轨找小妾吗?婆婆难伺候吗?不,他只有祖父祖母。老萧家就他一根独苗,她以后要变下崽的母猪不停的生孩子吗?还有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成亲,会不会真的不行?
成靖宁把头捂在被子里,还没结果就开始胡思乱想,跳动的少女心和对婚姻的恐惧,两股势力在身体里交缠厮杀,以至于她忽喜忽悲。很烦躁,两辈子从没这么纠结过。
「嘶!」脖子上的伤痛将她从臆想中拉了回来,可可猫虽走了,但它留下的伤痛还在。是嫁番邦王子还是嫁冷酷侯爷,还得看明天。
成振清带回宫里的消息,沈老夫人和顾子衿听后都双手合十念佛,萧云旌虽不是她们选定的女婿,但比嫁到大夏好太多太多。成永皓擦了脑门上的汗,去求萧云旌果然管用。
沈老夫人不放心,又去小佛堂给菩萨上了一炷香,祈求着千万别再出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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