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南安侯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成靖宁跟随沈老夫人前去赴宴。到侯府大门口才知南安侯家人缘有多广,车水马龙,如闹市一般,一点不比去年卫老夫人过寿差。
到正堂拜见老夫人,成靖宁才瞟见许久不见的成宜珍,此刻正像饿狼盯着一块肥肉一样看着她。果然有承平侯府的人,她料想得不差。既然都搭好了戏台子,不陪着唱一出太可惜,今天可来了不少贵夫人。
府上热闹,不过并没她相熟的人,好多夫人只见过一次,姑娘小姐也只是点头之交,拜过寿之后,成靖宁就在沈老夫人身边站好了,哪儿也不去。
听夫人们闲谈之后,她这才得知承平侯的姐姐是南安侯府的二夫人,想到成宜珍和侯府的这层关系,提起十二分精神,防备着除沈老夫人外的所有人。
许是女人天生爱做媒,这么多夫人凑一块儿就开始谈论各府的适婚少男少女,牵着红线,比月老还忙。这时候成靖宁才知和顾家有口头之约的好处,是以这种场合她得以幸免。
等到午时开席成靖宁才和沈老夫人分开,坐到一堆女孩儿中去。四姑娘杨素茗大方周到,小小年纪俨然已有当家主母的架势,招呼着同一桌的姑娘。
成靖宁的座次正好在上菜口处,她看了看位置,是很好的事故发生之地,只是不知今天会唱哪一出,突然有些期待。果然不出她所料,还未吃上两口菜,传菜的丫头准确无误的把一盘桂花莲藕扣她身上。
花月最近嘴皮子变得很利索,指着上菜的丫头对杨素茗说道:「不是我做奴婢的嘴上不饶人,只是贵府这丫头也太没用了些,连自个儿的本分都做不好,也不知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府上用人的妈妈是怎么挑人的!这样的丫头在永宁侯府,是会被拉下去打十板子,然后撵出侯府的!」
杨素茗被花月讥讽一番,脸烧得厉害,不由呵斥道:「怎么当差的?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拉下去打十板子!」
十板子下来不残废也得半死,小丫头听杨素茗这番严厉处置,只好哭着去求成靖宁饶命,道歉求她让四姑娘放过她这次。
这出似曾相识、套路得不能再套路的戏成靖宁还等着继续看下去,对杨四姑娘说道:「这是贵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犯了错的下人,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姑娘,你……」小丫头望着成靖宁说不出话来,都说永宁侯府的二姑娘人美心善,最和气不过,怎么今天?
杨素茗不耐烦地叫人来把这丫头拉下去打板子,又对成靖宁道:「你的衣裳脏了,我带你去换了吧。」
花月拦在成靖宁前面,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姑娘带了备用的衣裳过来,到马车上换即可,不必麻烦杨姑娘了。」
「这怎么好?往来一趟得耽误两刻钟,到时候席都吃完了……」杨素茗为难道,母亲说过,永宁侯府的这位姑娘是重中之重,必须照看好了。
成靖宁捏了捏花月的手,笑着对杨素茗道:「我也觉得耽搁时间,早听说南安侯府的宴席做得好,可是馋了好久,换了衣裳之后回来,必须吃个够才是。麻烦四姑娘带路吧。」
杨素茗总算松了口气,说:「成姑娘跟我来。」
南安侯府祖上很阔,府邸修得奢侈无比,加上曾有一位侯爷娶了江南大族的女子为妻,所以府上的园林极构造,处处有江南园林的精致华美,每走一步,都有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感,比起永宁侯府的大开大合,不知精美了多少倍。
成靖宁跟着杨素茗,打量这一路走来的景色说道:「南安侯府的园林,果然名不虚传。」
杨素茗心虚得紧,不敢回头看成靖宁,强迫自己冷静,说:「成姑娘见笑了,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是吗?多谢四姑娘了。」成靖宁跟着弯弯绕绕,过了一道半圆拱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湖,再穿过一个小花园才到杨素茗的地方。
「成姑娘先坐一坐吧,我去拿衣裳。」杨素茗把成靖宁留在房里,又对花月说:「我不知道你们姑娘的尺寸和喜欢的样式,你跟着一起去挑吧。」
花月得了成靖宁的指示,道:「那麻烦杨姑娘了。」
原本有个伺候的小丫鬟也被叫走帮忙,说一个当值的丫头突然晕倒,让过去暂时顶班。成靖宁点头之后,目送两个丫头匆忙离开,门被关上,桌上有茶水,她倒了一杯喝下。盯在门外的眼睛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朝那边打了个手势。
觉察到没有动静之后,成靖宁咚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虚着眼,从眼缝里看清了来人,正是贼头贼脑的曾和兴。
群芳宴那日,他也跟着一群酒友去瞧过,看着曾经被他狠狠嘲笑的丑丫头出落得这般清艳,心痒又恨得咬牙切齿。在得知母亲和姨母的打算后,更是赞成,跟着出谋划策,今天顺利得出奇,等了这么几个月,成家丫头总算落他手里了。
「表妹,你可真让哥哥想得紧呐!」曾和兴搓着手,在成靖宁身边坐了下来,正欲把人搬到床上去,却不想本该睡死如猪少女却突然醒了过来,大力捏着他的手腕,笑着问道:「真的吗?曾表哥会想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表妹,快放手。」曾和兴平日里斗鸡走狗,沉迷酒色,年纪轻轻就被掏空了身体,力道竟比不过成靖宁,被她捏得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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