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直送到门口,喊着「慢走,慢走!」
回头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摇头叹道:「二位有所不知,这是吴知州府上的小娘子,在益州城里,也等同于公主了。」
林承彦皱眉道:「难道吴知州府上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在益州城里都这般无忌?」
掌柜的忙「嘘」了一声,示意林承彦声音小点,叹道:「二位在益州城住下去便知道了,不知二位住在哪里,我五日后好送衣裳过去。」
杜恒言笑道:「不用了掌柜,你再寻些旁的给我看看吧!」不过一件锦衫,杜恒言并没当回事儿。
回去的路上,杜恒言问慕俞找吴知州谈的如何,慕俞道:「我看吴师伯似乎更看重我太子连襟的身份,而不是林家长孙。」
那便是已然忘记了林家当初的栽培了,杜恒言安慰道:「也难怪,十多年了,他在益州霸守一方,权势动人心。」
林承彦不以为然道:「不碍事,不管他是看重我什么,只要他还忌惮就行,过两日,我摸清了益州匪寇的情况,再请求吴知州让我在州衙里当一个小吏。」
说到这里,林承彦牵着恒言的手,讨好地笑道:「这一回还多亏了夫人呢,不然为夫怕是在益州城中不受待见了。」
杜恒言娇嗔了他一眼,两人又在东大街上买了一些香烛、纸糊的金元宝,准备十五中元日那夜祭奠先祖。
杜恒言一路上观察着干果店、腊货房、医药局、粮店、米面房、绸缎庄、茶叶店,街面上的酒幌儿、门脸儿和骑马楼让她看得心里直痒痒的,拽了拽慕俞的手,笑道:「慕俞,我们开个门面吧!」
慕俞见她一来益州第一件事儿便是想着挣钱,宠溺地笑道:「我家夫人当真掉到钱眼儿里了!」
杜恒言顺势装腔装调地道:「夫君忙着家国大事,为妻只好经营一家老小的生计了,不然哪一日儿夫君鲤越龙门了,回过头来才发现哎呀,我家夫人都熬成黄脸婆了,再纳小怎么办,我呀,当然要自力更生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顺带嘛,要通过夫君的钱袋扼住夫君的咽喉。」
林承彦一时哭笑不得,揽了杜恒言的腰道:「阿言,你又说胡话,便是七八十,你也是个美人儿!」
他说的异常真挚,杜恒言望着他如墨的眼睛,忽地便红了脸,嗔道:「在街上呢!」
身后的诗诗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唇。
林承彦捏了捏阿言的脸,问道:「还是开涮锅店吗?」
杜恒言摇头:「涮锅店无趣,不如开个杂货铺子吧!」她一路走来,看着百姓买卖用的成串的铁钱,想起来这个时代因为铜矿紧缺,朝廷限制蜀地一带的流通货币是铁钱,这便造成蜀地与周围地区用铜钱的百姓货物流通起来比较困难。
杂货铺子什么都有,又新鲜又好玩!
林承彦见她一提挣钱的事儿,眸子便亮晶晶的,笑道:「阿言喜欢便好!」
当天回去杜恒言便筹划起来开铺子的事儿。
不想第二日,麋鹿巷子的慕庐里便收到了知州府上的帖子,说是吴夫人得知慕俞和夫人来了益州,准备办个家宴,请慕俞和恒言一定要赴宴。
林承彦拿了帖子去给恒言看,恒言正拉着诗诗在分析东大街上哪儿适合开铺子,便见慕俞进来,诗诗微微屈膝,立即带着牙人那里拿的铺面位置分布图出去了。
杜恒言接过慕俞递过来的烫金的帖子,里外看了看,笑道:「这么快我们又要和吴敏敏见面了,看来这回我少不得要沾婉婉的光了!」
第二日杜恒言特地换了一身金丝绿纹昙花雨丝襦裙,外头穿了一件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一双蝶穿牡丹重台高履,马车哒哒地到了州府的时候,慕俞抱了她下来,吴家大门外已经候着吴振和吴麒麟,杜恒言和慕俞相视一眼,皆心下了然。
太子连襟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吴振忙带着儿子上前道:「这是犬子麒麟,慕俞和侄息里面请。」
几人到了二重月门,又有吴夫人带着家中女眷和几个年纪稍小的庶子在候着,吴刘氏一看到恒言,便上前握了她的手,一双温和的眼睛笑融融地看着杜恒言,「真是个美人胚子,杜将军真是好福气,生得侄息和太子妃娘娘这么一对如珠如玉的美娇娘。我家敏敏可生生的被比下去了。」
杜恒言笑着说:「伯母谬赞!」放佛不曾看到吴刘氏身边的女孩儿已然睁圆的眼。
吴刘氏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拉了女儿到前头来,道:「这是我家小女敏敏,我家这闺女窝在益州城里,从没见过世面,以后还望侄息多多提点提点。」
杜恒言这才客气地看了一眼吴敏敏,眼里便蕴起了一层笑意:「吴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这么当口,昨日跟着吴敏敏出去的女使九九已经吓得双腿发颤,竟,竟然是太子妃娘娘的嫡亲妹子!
吴刘氏后知后觉地发现女儿的不安,一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我家敏敏冲撞了侄息?」
「伯母严重了,敏敏妹妹性子烂漫,何谈冲撞,不过昨日里头在街上见过一面罢了。」
见杜恒言说的自然,神情不似作伪,吴刘氏便也不再追问,邀请杜恒言和慕俞去赴宴。
宴席上,杜恒言发现吴振这些年似乎纳了四五房小妾,想来这日子过的高枕无忧,一时心下奇怪,蜀地的匪寇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其中又以益州为最,怎地,吴振倒像是丝毫没有受匪寇的影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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