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杜恒言,便笑道:「阿言,我这里正留着几支新鲜的珠花,准备一会让朱砂给你送过去呢。」
说着,让朱砂去里屋将珠花拿出来。
用一个紫檀嵌百宝的匣子端了出来,拿给杜恒言看,姬二娘柔声笑道:「这两支金海棠珠花步摇、双凤衔珠金翅步摇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赏的,说是今个杨淑仪也在,也一并赏了两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
杜恒言听到杨淑仪不由顿了一下,仔细拿起珠花来看,幸好这两支是正常的,没有镂空,这才安下心来对姬二娘道:「二娘,我用不了这许多,给我两支便够了!」
姬二娘摇头笑道:「我这般年纪,用不上这些了,你拿去书院里分给其他的小娘子或是自己留着,都比放在我这里蒙尘好。」
二娘说的诚心,杜恒言也不再客气,默了一会,问了一句:「二娘听伯父近来说过太子选妃的事吗?」
姬二娘自来聪慧,刚见阿言的神色有些不对,便隐隐觉得有事,此时听阿言说起,摇头道:「倒是不曾,可是先前官家问你是否愿意做太子妃的事?」
杜恒言微怔了一下,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也就是说,太子妃人选本来就是待定的,肃王府希望婉词嫁过去,可是,官家并没有这个意思?
杜婉词忽地笑道:「嗯,就是怕伯父为难,所以来问下二娘!」
姬二娘观她神色瞬息变化,一时有些摸不透,握着阿言的手道:「你若是心里有事,与我直说,我想不出法子,还有你伯父呢!」
第五十章
杜恒言点头笑笑,「二娘且安心,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婉词,她似乎也不愿意当太子妃,二娘晚些,和爹爹说说。」
姬二娘一愣,忽地笑道:「难道太子妃真个要从我们杜府出?」
杜恒言摇头,「我也不知道,许是婉词那边也如我一般得到了什么风声吧!」
杜恒言这一句说的是托词,姬二娘自是明白这是找她传话,她对荣延院的那一位小娘子也没有什么恶意,杜府就熙文一个小郎君,便是婉词真的成了太子妃,良人他也不会薄待熙文。
杜恒言传完了话,拿着一匣子珠花出了小跨院,二娘性子自来稳妥,定是会帮她传给伯父,至于伯父会不会帮婉婉,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晚间的风有些凉寒,杜恒言吸了吸鼻子,她终是同情心泛滥,搭了杜婉词一把,也算报了她对阿瓜的救命之情。
当夜,杜恒言换了寝衣,要入睡时,猛地听到外头有吵闹声,像是从东北方向传过来,那个方向恰是荣延院,紫依轻声问道:「主子,不若奴婢出去看看?」
杜恒言道:「这般晚了,你们也睡吧,左右与我们无涉。」
还能是什么事儿,估计是伯父知道了婉词的事儿,去荣延院了,看这动静,肯定是闹起来了。
后来,杜恒言一连几日去书院,都没有再见到杜婉词。隐约听下头的人说,那一夜伯父和赵萱儿吵闹了起来,赵萱儿气的当夜带着于妈妈和女使回了肃王府。
杜婉词仍旧在府内。
杜恒言让紫云送了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到灵犀阁。
灵犀阁的翠微代收下了,笑道:「我家主子还在歇息,劳紫云妹妹跑一趟!」
紫云后脚刚出灵犀阁,便听到里头什么东西猛掷在地上的声音,又听婉小娘子在骂:「什么破烂货儿都往我跟前送……」
紫云心头一梗,快脚走了,回头就道给了杜恒言听,道:「亏主子不计前嫌,还想着她,真是给脸不要脸!」
杜恒言眉头一皱,看向了紫云,见紫云尤自气愤,淡道:「今个你在家中休息,别气坏了身子,让紫依跟着我吧!」
小黑娃近来学了好些字,每日里起的十分早,等在桌边和阿姐一起吃早膳,然后去嘉熙堂,可是这几日她看着阿姐越吃越少,今个见她连金银小馒头竟也只用了半个,不由皱着小眉头问道:「阿姐,你是不舒服吗?」
杜恒言无奈地笑道:「没有啊,阿姐一会还要吃呢,得留着肚子!」
这些日子,慕俞每日里等在甜水巷子口,总是带了吃的,或是千层酥饼,或是水晶小笼包,或是龙抄手,或是红豆小汤元,昨儿个是一份牛乳菱粉香糕。
她有时候都怀疑,慕俞到底请了几个厨娘。
小黑娃知道阿姐有得吃,也不管了,滑下了椅子,对阿姐挥挥手,自个去上学了。
紫依过来道:「主子,紫云今个身子不舒服,让奴婢代她。」
杜恒言皱眉道:「你今个也别去了,一会找凌妈妈找大夫来看一看!」
紫依笑道:「主子,奴婢看了,就是身子倦怠些,倒没头疼脑热的!」
杜恒言淡笑道:「既是如此,随她去吧!」
二人出了府,从马行街到了甜水巷子口,便遇到了慕俞,笑呵呵地朝她挥手。
慕俞今个着了一身天青色的云锦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三寸宽的祥云纹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羊脂白玉束冠束着,显得十分白净爽朗。
杜恒言心一跳,忽地想到昨个武月皎看她时,幽怨的眼神,蓦地朝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武月皎的身影,才微微定了心,接过慕俞手中用白瓷套碗盛着的鸡丝豆脑,舀了一勺子,不满地道:「慕俞,你若再逃课,我就给林家阿翁写信,看他不追到京城来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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