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冲过去查看老人身体状况,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喊救护车,而董光国依旧待在书房里不曾出现。
到医院后,医生表示两位老人受到了惊吓导致暂时性休克,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李慧跑前跑后忙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回家休息时发现董光国已经出门上班去了,继子也不在家,家里一片冷清,她满心不是滋味,连饭都没胃口吃直接倒头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身边有人,顿时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就见董光国坐在床边看着她,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慧坐起身,有些害怕地往里挪了挪,怯弱道:“你不是去上班了么,怎么回来了?”
董光国盯着她,忽然开口:“你让你女儿搬走吧,别住我家了。”
李慧一惊:“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突然?妮妮最近一直很乖……”
董光国挥手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被辞了,因为纰漏太大导致同行其他公司都不敢收我,接下来几个月肯定没有收入,养不起那么多张嘴。而且你也看到了,自从她搬进来,家里就没有好事,你疯疯癫癫,我儿子也开始疑神疑鬼,爸妈还因此进了医院,简直就是丧门星,她再住下去这个家就完了。”
说完,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径直去敲妮妮房间的门。李慧纠结再三,最后还是没有跟过去阻止。
妮妮早就穿戴妥当,背着包打开门。董光国有点意外,但也懒得深究,他直白地提出请她搬出去的要求,语气冷硬。妮妮抬头静静望着他,圆圆的眼珠子里倒映着他的模样,里面的他似乎有点奇怪,董光国尚没来得及看清妮妮已经低下头出去了。
赶走了外人,董光国心情总算舒坦了些许,他拿着车钥匙离开家准备去医院看看。今天天气不好,外面没有太阳,乌云密布似乎随时会下雨,他扯了扯衣领,感觉闷得慌。想到家里乱糟糟的事情,他心中更添了几分烦闷,琢磨着要不要去庙里烧柱香……
望着董光国的车子从停车场出来,妮妮停住脚步,冲车窗内挥挥手。董光国一脸莫名,皱着眉把车开了出去,而在他看不见的后排某个角度里,菜菜正贴在窗上欢快地挥手。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董光国忽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他把着方向盘努力集中注意力。眼看医院就要到了,他下意识往后视镜看了眼,赫然发现镜子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冷汗顿时从背上冒出来,他慌乱下踩着油门一头撞上了医院大门旁的花坛,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晕了过去。
当李慧接到医院电话,得知董光国出车祸住院并且还要赔偿医院修补花坛的费用时,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起一句话:一家人整整齐齐。
妮妮背着书包回到玄天观,观里人来人往人气旺盛,她穿过前院来到镜花缘,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茹茹姐,我被赶出来了。”
这会儿店里客人不多,沈茹茹正闲着靠在窗边看书,见她来了立即把书放到一边,倒茶招呼道:“来来来,坐下说说,效果怎么样?”
妮妮坐了两小时的车正好口渴,一口气喝掉两杯茶才缓过气儿,放了书包坐下开心地说:“效果很好,他们可害怕了,直接被吓晕!”
沈茹茹笑呵呵点头,问:“等这事儿完了,你想去哪所学校读书,差不多该安排上了。”
妮妮没有丝毫犹豫道:“我想过了,转学去邻市,离这儿也不远,还可以经常过来。”
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妮妮想了想又说:“对了,茹茹姐,市里那座房子已经被卖掉,肯定要不回来了,我想等拿回财产之后就在玄天观附近买个房子。”
这里的人都很好,不会对她指手画脚,即使知道她的过往也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在这里她过得很自在很舒服,比市里可好太多了。
沈茹茹爽快道:“行啊,没问题的,只要你不嫌房子旧就行。”
老街里的房子不好买,买附近的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客人渐渐多起来,沈茹茹就让妮妮回后院看书学习去,自己起身接待客人。
两天后,李慧主动联系上了妮妮,答应把她奶奶留下的遗产还给她。她的嗓音沙哑透着疲倦,话音中还透着深深的恐惧。这两天她一直在医院照顾公公婆婆和董光国,经要求一家人住在一间病房,刚好躺满三个床位。李慧本以为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可以安心很多,没想到情况比在家里的时候更糟糕,在此期间他们一家人遇到的恐怖离奇的事件数不胜数。
水龙头出血、洗淋浴时水突然变得滚烫、马桶冲出血块、电视莫名开始放恐怖片甚至钻出可怕的东西、床底下钻出血淋淋的女人、天花板上掉下一个人头大喊还钱等等一系列可怕经历彻底压垮了他们的神经。
两位老人已经出现神经衰弱产生幻觉的不良反应,李慧和董光国也好不到哪去,一个赛一个憔悴。最绝望的是他们把这事告诉院方,没一个人相信他们,甚至认为他们一家都出现了神经方面的问题,需要考虑转去专门的精神病院。
为了摆脱无处不在的阴魂,董光国终于提出还钱,两位老人没敢反对,二话不说把手头的钱都交了出来。四人凑了凑,还差一大半,老太婆只好忍痛把先前买的房子低价转了,董光国又四处借了些,总算把钱凑齐,由李慧交还给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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