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孙皇后穿了件正红色的流金纱衣,上面绣着凤纹海棠,一层一层的十分好看。妆容美艳,容光焕发,一句话说,简直美瞎了。
不得不说孙皇后很会穿衣打扮,即使已近中年,依然能看到她年轻时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艳冠群芳。
皇帝那天似乎十分的高兴,喝的有点高了,便即兴在大殿上跳起了舞来。大臣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只向孙皇后说着好听的恭维话,喝个小酒,顺带调戏下跳舞的小宫女们。
说实话,作为一个帝王,在孙皇后的寿辰宴会上,皇帝实在是有失体统,孙皇后心中大概也暗暗的不悦。却又碍于多年冷战的情面不想过多搭理他,便唤了坐在她身旁的刘臻,将皇帝带回寝宫去。
刘臻拽着皇帝的衣袍一路走,皇帝还时不时不悦的嚷嚷几声歌喉。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啊啊啊啊啊……”
“……”
诶,他当年的英勇模样到底还是被王权富贵,被岁月蹉跎的跟狗啃了一样。
刘臻将他带到了寝殿,他醉醺醺凑近看了她一眼,才吩咐道:“是皇儿呀,去将朕的范贵妃叫来侍寝。”
范贵妃,是一年前,皇帝借口微服私访时,实则是为去民间猎艳,花天酒地的,然后带回了一个名叫范蒹的女子,之后夜夜宠幸,只一年时间便爬到了贵妃的位置,可见她手段也是很厉害的。时常哄的皇帝团团转,还想要皇帝替她修建一座避暑纳凉的行宫,若不是有孙皇后在那压着,皇帝怕是早就被她三言两语给迷的晕头转向,不知所以了。
刘臻用手扇扇酒味,心想,都快醉成烂泥了,还想着颠鸾倒凤,父皇还真是老当益壮,雄风不改啊。
只好答了一声“是,父皇。”
皇帝却一把拉住她,凑到她耳边说:“你母后今晚可真美,就像当年咱们成亲的时候。”
刘臻愣了愣,看着他脸上有些陶醉的表情,她猜,这大概就是酒后吐真言了,难道父皇还深爱着母后?
皇帝像个心虚的小贼,偷偷摸摸的跟她说着秘密,他道:“皇儿呀,你母后所有的孩子中,只有你跟她最像,嘿嘿,俗话是,儿肖娘,女肖父,这话果真是不假。”
听得他这样说来,刘臻倒是有些心虚了,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男子,怕是要叫皇帝失望了。
他又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了一会,然后就倒地不起了。刘臻只好传唤了宫人来,将他抬上床去,看着睡得安详的皇帝,刘臻嘴里念着:“流氓爹呀,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耻嘛。”
至少,心里还是念着母后的。
她刚临脚踏出皇帝寝宫,那厢范贵妃就闻讯赶到了。见到了刘臻,装模作样的拜了一拜“太子殿下万安。”
并不是很恭敬,面上还有些不屑。刘臻也不跟她计较。想来范贵妃心中也是十分瞧不起她这个草包太子的吧,心里有些郁闷,她有这么衰吗?
等范贵妃进去了,刘臻才恍然惊觉,范贵妃的眉眼竟与母后有些许相似。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有点不明白。
或许父皇与母后之间的故事还另有什么隐情?
那番猜想没过多久,就被她抛诸脑后了。如今再见到皇帝,只觉得他眼上的细纹好像又增添了一些,面上虽是一副笑眯眯十分欠揍的模样,却还是难掩衰老之态。身材有些浮肿,眼下黑眼圈也有点重,一副十足十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衰样。
他倒是没有觉得许久不曾跟刘臻见面的觉悟,上来就一副奸笑的猥琐样,他道:“皇儿呀,你可比父皇厉害多了。感觉如何啊?”
皇帝向刘臻竖起了大拇指,向她递来心领神会的目光。
刘臻却有些不解,他到底领会了哪样?
面上也显露出来,问道:“父皇指的哪方面?儿臣不懂诶。”
皇帝突然板起了脸,说道:“臭小子,少给朕装蒜。”随即又感叹道,“你比朕的口味儿还重,渍渍,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她想她再不懂他在说什么,就真的是草包了。
刘臻微微一笑道:“一般一般。”
随即进入了正题,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父皇来找儿臣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瞎扯。”他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便遣散了宫人们出去后,才说:“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皇儿了吗?”
鬼才信你没事来看我,面上却很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儿臣真是太感动了,难为父皇还记得来看望儿臣。”
皇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笑意吟吟的说:“皇儿知道父皇的心便好啊。”接着又一副小心翼翼地凑她耳边说:“其实吧,父皇来找你还真是有件事得找你帮忙。”
刘臻一副了然的表情,道:“父皇明示吧。”
皇帝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就是那个范贵妃想要给她的弟弟封王,再给她家人一些封赏,朕答应了她,所以想让你去跟你母后说个情。”
刘臻一个趋趔没站稳,差点摔倒,这范贵妃野心还真是不小,她弟弟又不是皇亲贵族,也没有建功立业,就想要平白得个王位,人丞相大人为后蜀鞠躬尽瘁,给他封王,他还推辞了呢,如今她弟弟竟还想直接越过丞相大人去?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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