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说完,又踱着小碎步跑到李殊桌前。
“小殊啊,你也在这个班?”
——等等,你是带高三的老师?
“不像吗?”沈应摸摸自己的脸。“长得太年轻老是被误会我也不想啊。”他看向一旁的梁晃对李殊说:“梁晃找你有事你赶紧过去吧,我给你批个假。”
李殊狐疑地看了他们半天,这两货不会特地来拿自己消遣的吧。
梁晃拱手轻咳两声:“你不想知道李江隐为什么自杀吗?”
他说到李殊的心坎上,李殊想了想,盖上笔帽:“走吧。”
沈由站在门口,挥着白手帕目送他们离开:“早去早回啊。”人渐渐远了,上课铃响起,沈应突然肩膀一重,回头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地中海,他捂着心口后退两步:“这不是主任吗,吓我一跳。”
数学处教导主任是这次的代课老师,他擦着手:“校长说校园墙那儿正空着,小沈,你好不容易回一次母校,要不要老师带你过去逛逛?”
沈应翻了个白眼:“您也太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主任笑得老奸巨猾:“都是自己学生。”
沈应嘴角下挂:“行行行,给您老画一幅,价格便宜点,咱们自己人是吧。”
主任拍拍沈应的肩,语重心长:“年轻人不要把钱看的太重。”他转头瞄到李殊的空位,啧了一声,疑惑道:“李将军的孙女怎么今儿没来,不行,我得赶紧打个电话去问问。”
沈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道:“主任,你就知道欺负我哎,白送白送成吗?”
主任嘿嘿一笑:“这怎么好意思。”
沈应咬牙微笑:“应该的应该的。”
现在是上课时间,寝室里空无一人。楼下门房处的宿管员正在织毛线,长针上下翻腾像个提前准备过冬的忙碌松鼠。
梁晃带着李殊要从正门走,李殊沉默了会儿发现这只黄鼠狼不是开玩笑的,赶紧拖着他往楼后面的小树林跑。
“你想被抓吗。”
梁晃看了看她捉住自己的手:“你会飞檐走壁吗?”
李殊摇了摇头,他叹口气:“不会你怎么上去,外面有防盗窗。”他不由分说带着李殊从前门进,进去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黄色小丸子,手指一掐,那个门房织毛衣的松鼠立刻就火急火燎地跳起来开门开窗通风:“噫,谁放的屁,臭死人啦!”
李殊猝不及防闻到一股惊天动地的臭味,差点给憋死过去。梁晃突然抓住她的手,趁宿管转身拿鸡毛掸子的功夫,猫着腰迅速从宿管打开的门里钻进楼道。
梁晃的速度很快,或许黄鼠狼的速度都是非常快的,他一口气跑到六楼,根本不管李殊吃不吃得消,手一松开,李殊就眼冒金星,双腿一软跌坐地上。
梁晃低头问她:“还能走吗?”
李殊默了默,认真问道:“那个是你的屁吗?你还把自己的屁做成丸子保存起来?”
梁晃的脸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红色:“那是武器。”
李殊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哦了一声。
李江隐的宿舍在603,开门需要门卡。
就在李殊眼巴巴望着梁晃变个烟什么的进去开门时,他淡定地掏出了一根铁丝,伸进锁眼里绕了几圈,咔哒一声门开了。
这年头,妖精也这么接地气了。
这间宿舍是纵向布置,进门左手是卫生间,右边是洗手台。两张上下铺并排而放,上面是床下面是写字台,对面摆着一排衣柜,墙上挂着只空调,有张床上已经空了。
李殊一眼就认出靠着阳台那张床是李江隐的,桌上整整齐齐码了许多教材和名著读物,摊开的笔记本白色扉页上还有几滴铁锈似的红色。
该不会是血吧,李殊心说,她上前看了看笔记本,李江隐的字迹遒劲有力,跟他的气质不太像,整页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该隐——夏娃之子。”
“旁边那张床谁的?”
梁晃看了看铭牌:“谢清庭。”
“你认识吗?”
梁晃摇头:“不过这成绩单倒是很好看,能跟李江隐住一起的成绩也差不到哪儿里去。不过被褥也太旧了,像用了很多年的样子。”他拿起桌上收纳盒里的一寸证件照,李殊也凑上前看,少年长得很锋利,这是看着不太有福气。
李殊收回身,习惯性的摸摸手腕,心里一凉,委蛇不见了。梁晃正背对她,合上衣柜:“没什么特别的,你那里?”
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在异常的安静中格外惊悚。梁晃看向李殊,手指比在嘴唇上,李殊会意,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看。
过道凉凉的风从门缝往里钻,敲门声戛然而止,李殊把眼睛靠近门缝边,冷不防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珠子,吓得一口气含在嘴里不上不下。
她轻轻扭了扭门把,那双眼珠子的主人正靠在门上,惯性使然,门一开就撞到李殊身上,梁晃伸手挡了挡,李殊才没又落得摔到地上的下场。
委蛇虽然变了长相,梁晃仍然一眼认出委蛇:“是你。”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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