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磐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了你就走了,待会儿还要尸检呢?”
何原枫没有回头。
大椿醒来时,习惯性的朝树根望一眼,这是她养成的习惯。和每个清晨一样,不过这次她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脚脚,”大椿笑了笑,“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黄鼠狼沿着树干爬到大椿最矮的树枝上,胖乎乎的身体往上一趴:“主子,我找到刑天了。”
“哦,这么快。”大椿声音细细的:“你怎么找到他的?”
梁晃自然不会说自己拿了李殊当枪使:“主子,为什么有的人死了还能活?”
“不可能。”大椿不假思索地说:“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不说人,就是我们神灵,寂灭后也要等待轮回。”
她犹豫了一下:“除非,她不是人。”
梁晃正在啃一棵包谷,闻言一抬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死了又活呢?”
大椿笑眼弯弯地:“问这个干嘛?你小子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快如实招来。”
正巧夕阳西下,金乌提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大椿树顶,他眼尖地注意到梁晃,锋利的爪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刺来。
梁晃灵活地往旁一跳,躲开攻击,不料金乌翅膀一挥,飓风席卷着梁晃往空中一甩,大椿刚要阻止:“金乌你——”
梁晃啪地一声重重跌到地上,啃了一嘴草。
金乌高高在上,睥睨芸芸众生。
大椿说:“脚脚,你……还好吗?”
梁晃沉默地甩掉爪子上的草屑:“…….”
金乌愤怒地打了个喷鼻。
大椿见金乌满脸不爽,安慰道:“你生什么气?”
金乌站在树梢装死。
正巧句芒骑着开明兽打九疑山东面取水酿酒,见到他们不由笑呵呵打了个招呼:“大伙儿都在啊。”
大椿伸出树枝摆了摆:“句芒,要不要来摆会儿龙门阵?”
句芒摸了摸胡须还没说话,开明兽的脑袋们便纷纷嚷嚷起来:“我累死了,我要坐会儿。”
“对头,走了那么远都不让我们歇会儿。”
另一颗头又说:“看没有把你们累死啊。”
“又不是你的腿。”
“不是我的腿是你的腿啊,有本事你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老子怕你,你把我摘下来我就走给你看。”
……
梁晃和金乌都无语地看了眼句芒。
只有大椿好脾气地说:“句芒你这一路过来,一定很热闹吧。”
句芒笑了笑,挥起扇子打地鼠似的一个脑袋一个脑袋地拍过去,直到他们再也不吭声为止。
“教导无方,让各位见笑了。”
金乌飞到句芒前的巨石前,昧着良心夸道:“大椿,你看看人家的脚,就是不一样,吵架也吵得别开生面。”
梁晃呵呵一笑,不就是嫌弃老子霸占了他跟他老婆的时间吗?这小气鬼。
正巧句芒这时下了坐骑,走到石桌边掀开宝蓝色的风衣坐下——开明兽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为主子从人间寻找衣裳,每回见到句芒,大椿都要感叹,他们的句芒大神也是位时代弄潮儿呀。
大椿的元神凝成一个女子,与金乌一齐坐到句芒旁,梁晃见大家都过去了,自己也跟了上去。
四人中梁晃和句芒穿着风衣长裤,大椿和金乌都是一身古装,居然没人觉得任何不和谐。大椿摸了摸石桌上镌刻的棋盘,微微笑道:“来一盘?”
句芒摸了摸络腮胡颔首:“正有此意。”
唯有梁晃注意到金乌看自己的眼神,颇有决一死战的架势。他也有些鬼火气,招谁惹谁了,怎么他到哪都被当成情敌,莫非是魅力太无敌了?
哗啦啦一声。
大椿先声夺人:“八筒。”
“碰。”
……
“对了,”金乌突然想到一事,“老狗,你在人间建的混元峰搭得如何了?”
句芒打断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狗!”
大椿点头道:“近日我也有所发觉,灵气越来越稀薄,九疑山能逃的小东西都逃得差不多了,上古留下来的几座神山神树,如今只余下蒙山和九疑两座。”
离混沌开天辟地过去许多年,曾经灵气充沛的异界也面临着崩塌的危险,世上没有万古长青的树,也没又一成不变的世界。
原本还有棵神树扶桑,只是扶桑当年没能躲过天雷,寂灭后无法再庇佑蒙山众神,蒙山的神灵大多逃亡人间的灵山修炼。
句芒摸牌速度不停:“差不多了,灵山那些老东西听说我在搞混元峰,还巴巴地想搬过来。”句芒笑了笑,有些不屑:“就那几个老骨头祭山都不够,来养老吗,想得美。”
大椿见他说话刻薄,忍不住劝道:“他们为了蒙山也付出了心血,许多家人也葬身在那场动乱中,何况,当年扶桑的牺牲也是自愿的……”
句芒脸色冷下来,大椿见状不再多言,金乌抬眼望去,知道句芒还放不下当年的事,缓声道:“大椿,看牌,我要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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