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邢凌风,更恨当年的自己。
如果不是她当年要放弃自己,这一切就不会到这种地步。
穆奚最终离开了南弦,去了安城,那个苏皖曾经度过少年的地方。
她去喝苏皖喝过的茶,去吃苏皖吃过的酒楼,看苏皖看过的四季风景。
直到有一天,谢景临出现了。
一身布衣,他舍下的所有的荣华,只想待在安城,待在苏皖曾经住过的宅子里,了此残生。
东盛,秦王夺位,终登大宝。然而辅佐他登位的墨君侯却成了阶下囚。
仅仅只是因为墨君侯夫人母家支持的是太子。
秦王的疑心,终究是让他容不得墨君侯的存在。
可是,他的皇位终究没有坐稳。
卫锡杰死而复生,在卫锡风最不设防的时候,一举拿下了京城。
秦王,死在了他贪恋一生的皇位上。
而谢景临,就是这个动手的人。
“之前我一直想着,做个闲散侯爷有什么不好的?人家争权夺势,我却活的自在。可是那日我看到她被宫中的妃子责难,手足无措的样子,第一次有了争权的心。
那日,若不是宁家的姑娘帮她解了围,云妃还不知要罚她到什么时候。可是那时的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给别人看到只能是我日日流连花丛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听到她怀有身孕的消息,我高兴地快要疯了。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是悲剧的开始。穆姨,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娶她。”
那时,谢景临从穆奚口中知道了所有事。
穆奚看着夕阳下,他孤寂的身影,心里的悲伤愈重。
仇恨已解,然而斯人又在何处?
从那以后,穆奚和谢景临每年都会一起去白塔寺上香。
他为已死的人点灯,愿他们来世能有安稳平顺的一生。
透着烛光的孔明灯升上了天空,静空大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凤凰为引,故人与归。
谢景临手上的凤镯成了牵引过去的引子,圣珠上的灵力被悉数夺去。
谢景临告诉静空大师,他愿化为幽魂,以自身寿命为继,唤回苏皖。
等到穆奚知道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
“时光逆转,故人归来。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
穆奚落下最后一个尾音。
苏皖的手也慢慢抚上了腕间的凰镯。
她戴了这么久,都快忘了这镯子的存在,也快忘了,她曾经的那些喜欢。
前程往事皆如烟。
这是卫柴说的话,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记得如此清楚。
“幺幺,他想的,就只是你好好活着。所以,纵使再也不见你,他也愿意。”穆奚说道。
苏皖却不知该回什么。
太多纷乱的东西涌进她的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心上似乎有些刺痛。
“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二人的思绪。
丫鬟走上前来说道:“宫里来了一个叫静空大师的人。那人说要见苏夫人,还说要拿回圣珠。陛下说一切都由苏夫人做主。”
苏皖闻言,抬脚就往外走去。
穆奚赶忙跟上。
屋外,日光已暖,到处都是明亮的。
这天,要晴了。
前殿,一个满脸白须的老和尚站在那儿,手中转着念珠。
念珠一听,一个身影迅速进了殿中。
“大师……”苏皖的话尚未问完,静空先转了身。
“施主想要问的事,已有结局。心愿已了,苦留这世上也无益,他已经走了。”
苏皖的脚步一顿,神情有些怔愣。
走了?
苏皖往后退了两步,眼眶渐渐湿润。
是啊,她早该猜到的。
“施主可还记得,老衲曾经跟施主说过的话?”
苏皖点头,她当然记得。
“执念不必太深,这一世方得安宁。可是,静空大师,我今生一切都是他为我换来的,如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前世,他终究也没有负我,我又怎么受的起这一切?”
静空摇了摇头,“前世因,今世果,施主又怎会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这一切,不过是一次还愿罢了。
谢施主还了他的愿,苏施主得了自己的安好。从今以后,你俩便再无瓜葛了。”
穆奚跟过来的时候,恰巧听见静空的话,心中疑惑顿起。
“大师可否说的更清楚一些,什么因,什么果?”
穆奚知道可能问不出来,但还是想要试一试。
她终究是自私的,她不愿,让自己的女儿活在愧疚之中。
“如今无因也无果,前程往事,早已成烟。苏施主,老衲还是那句话,不必太执念。”
静空接过苏皖手中的圣珠,往腰上的布袋里放去。
“如今它,也算完成使命了。”
黑色的布袋似乎透出点点光亮,又转瞬即逝。
静空的身影越来越远。
苏皖依旧站在原地,她低着头,不言一语。
直到一滴泪砸碎在地上。
穆奚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幺幺,昨夜娘亲想了一夜,才决定告诉幺幺这件事。虽然悲伤,虽然遗憾,可是幺幺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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