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前,苏皖瞧着镜中的女子,梳着垂髫分肖髻,几缕青丝散在前面。发间插着一支宝蓝色的蝴蝶步摇,垂落的宝石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晃。这是她及笄那年,苏誉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的。
这支步摇,与画中娘亲所戴一模一样。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去东院看看阿姐如何了。”苏皖挡住了谷雨准备继续插发钗的动作。
谷雨听话地放下发钗,又瞅了瞅镜中的人儿,仍有些不满,“姑娘这样未免太朴素了。那墨君侯夫人既然将帖子送到了府上,今日肯定有一群人盯着姑娘看。姑娘应该好生打扮一番,如此才好叫他们闭嘴。”
谷雨的不满是有理由的。
苏皖不过回来几日,京城里的流言就已经甚嚣尘上了。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在议论这丞相家的二姑娘莫不是长的太丑了,或染着一身的重病,所以才被丞相大人丢在了乡下十几年?
这几日谷雨听得也不少了,心里早就憋了气。
苏皖其实不大介意,或者说,是她纵容了这番流言。
“之南,将狐裘拿过来。”
苏皖穿着一身的桃红色襦裙,腰间缀着一块白玉,衬得她人愈加娇艳。
之南将狐裘披在苏皖的身上,谷雨系好了带子,又好生整理了一下。
“姑娘不热吗?”谷雨将套着绸布的手炉递给苏皖,问道。
苏皖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有些无奈,“怎么不热。可是这衣裳不得不穿。如今这京城里盯着爹爹的人可不少。丞相府中又有两个待嫁的姑娘,怎么看,都是两个拉拢人的极好机会。我这呢,就叫防患于未然,若是他们想要招惹我,可得注意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变成杀人了。”
苏皖调侃地回着,然而谷雨和之南都明白自家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东院里,苏筠早已妆扮好,正坐在塌上,手里拿着绣棚。
苏皖凑近了一瞧,“鸳鸯?阿姐可是有心上人了?”
苏筠两颊一红,将绣棚放到一旁,“哪有,幺幺不要乱说。”
“好好好,阿姐不说,幺幺不问就是了。不过,阿姐,你这身衣裳可不行。阿姐长的这般好看,怎可穿这么深沉的颜色?”
苏皖说着就跑去苏筠的衣橱里挑选衣裳。
钱姜在一旁看着,劝道:“二姑娘,大姑娘是掌家的人了。穿的稳重一些是应当的。若是穿的太嫩了……”
“嫩?阿姐才多大,又生的这样一番好颜色,怎么就不能穿些艳丽的衣裳了。钱嬷嬷未必也太迂腐了。”
苏皖直接堵了回去,钱姜身为下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她正准备对苏筠使眼色,不想谷雨直接挡住了苏筠,指着苏皖新拿的衣裳说道:“姑娘,我瞧那件就很好呢。”
苏皖点点头,她的手中是丁香色的衣裙,淡雅的紫色,会将苏筠衬得更加温柔淡雅。
最终苏筠还是依着苏皖的意思,换下了衣裳。丁香色仿佛使得她人也变得更加精神了。
“若我是男子,必定想娶阿姐的。”苏皖搂着苏筠的肩膀,调笑地说道。
“你呀。”
苏筠一如往常地笑得温柔,可是苏皖还是看见了,苏筠眼中的喜悦。
哪家的姑娘不想穿的好看,谁又愿意生生将自己压人一等呢?
只怕是有人想要借着日积月累的愤懑来挑拨离间吧。
马车上,苏皖挨着苏筠坐着,与她一同看着书。
“怎么走这么早?赏花宴是巳时四刻,而现在才辰时六刻。幺幺去的这么早,莫不是真的想看墨君侯府中的花了?”
苏皖将脑袋放在苏筠的肩上,伸手将书翻了一页,“墨君侯一向与父亲不对付。这次邀我们前去,谁知会不会暗中做了手脚。早点去总归是没错的。”
就怕去迟了,有些人要紧着看笑话呢。
苏筠眸中一沉,苏皖的话她自是听明白了。
可若是帖子就被做了手脚,那只怕有些人是一定要让她们难堪了。
结果也真如苏皖所料。她们到楚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马车停在那儿了。
下了马车,苏筠轻握住苏皖的手,“幺幺,待会儿和我呆在一处。别人的事不要理。”
苏皖乖顺地点点头,与苏筠一同踏进了楚府。
墨君侯,名门高族。这侯爵之位到了这一辈,已经是第三位了。
墨君侯一开始便站在了秦王一边,帮着秦王与太子斗得不可开交。
长子楚昊已为户部侍郎,户部自然偏着秦王。次子楚奕为妾室所生,不受主母待见,也没有什么作为。幺女楚淼是嫡女,受着万千宠爱,如今已经十八,却仍未许人。
这楚淼惦念着什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可是苏皖记得清楚,前世楚淼可没有嫁给秦王。
功成名就之时,可未必就是报恩之时。
墨君侯不懂这个道理,前世才落得那个下场。
楚府的花园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姑娘们穿的花枝招展的,这一看,花的颜色还不如人的颜色。
有几人注意到了苏皖和苏筠,侧首看了看,小声议论着什么。
苏筠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拉着苏皖去见了墨君侯夫人,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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