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谨还有秦诺的微信好友,定定心神,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久违了,温谨。”电话很快被接通,听得出秦诺似乎心情不错,话音里都洋溢着愉悦。
也对,她是该高兴,
“你有没有做手脚?”温谨开门见山,她知道秦诺家里也有钱有势,只是秦诺是高中因为户籍限制才转来江城念书的,她不知道秦诺家里手能不能伸那么长。
“你也太高看我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最多不过让我爸爸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商人利字为先,江氏企业作为江城的龙头企业,若是倒了,必定要在江城的商业圈引起震动,却也会带来新的商机。
欲立必先破。江氏企业在江城独占鳌头多年,江城虽然是个小城市,但这几年经济发展颇快,两者相互扶持,才有了江氏的辉煌。到底树大招风,同行里它风头过盛,挡了别人的道,秦家便是其中之一。秦家根源江城,早就有意将分支发展过来,只有它倒了,他们才能进去分这一锅粥。
“你想让我干什么?”秦诺提示得足够多,温谨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温嘉兴也从商,从小耳濡目染几分再加上这两年零零碎碎学的,足够她在脑海中弥补出大致轮廓。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秦诺笑开,温谨忍着脾气没发作,“你离开他,我就让我爸网开一面。”
温谨心里好笑,到了他们那个级别的人了,还会这么幼稚因为一份无足轻重的感情便舍弃唾手可得的利益么?
更何况,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你……”秦诺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女声,牙根咬紧,她倒要看看温谨能这样趾高气扬到什么时候。
说完温谨便挂了电话,连谴责都不想。
她躺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了会儿,再睁开眼,已经冷静许多。
脑子里之前觉得奇怪的事在此刻全部连贯起来,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回国的飞机上,温谨一直在想,命里聚散是否真的有时,她跨过了自己的心结,却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抵达上海,温谨又买了回江城的票,出发前到底还是问了许宴臣,许宴臣只知江时景家中有事,但不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最后告诉她江时景这段时间学校请了假。
问许宴臣,也是让他告诉江时景,她知道了。
她直接去了他家。
一路颠簸,温谨不曾休息过,她睡不着。
见到江时景时,日光刚好从地平线上蔓延开,风吹过她的裙摆,脚踝泛起一丝冷意。
原来又已经秋天了。
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
“秦诺要我离开你,然后她就帮你,她是不是也跟你这么说?”温谨此刻的头脑居然格外清晰。
“嗯,我拒绝了。”江时景神色淡漠,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温谨,你总是这么鲁莽,永远都学不会照顾自己。”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了她,温谨抬眼看他,他来得急,下巴上冒出几根青青的胡茬。
她还记得它扎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微微刺痛,还有更多的是痒到骨子里的酥麻。
凝望他许久,温谨忽而笑开,“江时景,我们分手吧。”
江时景没有说话。
于是她又重复一遍,“江时景,我们分手。”
“你说好,好不好?”她不敢看他的表情,更不敢对上他的眼,原来心被自己捏碎是这样的感觉,不是不能呼吸,而是不敢,每一口氧气都是刺痛。
江时景摇头,把她用力揽进怀中,力气大得似乎要碾碎她的骨头。
“江时景,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喜欢你也太辛苦了,追了你那么多年,又是异地又是异国的,最后还这样,太累了。”温谨带着哭腔,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浑身都在发抖。
换做以前,一定想不到最后会是她先推开他。
“温谨,别哭了。”江时景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温谨却听得出他的心疼,“再哭妆就花了。”
“你乱讲,我明明就没有化妆。”温谨还抽抽噎噎地,却不忘反驳,“妆花了也很好看。”
“是,你一直都很好看。”
“江时景,我很认真的。”温谨向后退了一步,擦干眼泪与他对视。
“我真的不会再喜欢你了。”但我依旧爱你。
江时景注视她良久,最后嘴角扯出她熟悉的笑容,清清浅浅,一如往常。
他手摸了摸温谨的头,道,“好。”
那一瞬,山洪倾泻。
温谨有一瞬开始怀疑,过去的一年是不是都只是她的一场大梦,而此刻,她达到了梦中悲剧的巅峰。
可她知道不是,现实无法峰回路转,它只会尘埃落定。
“我要回上海了。”再向后一步,温谨退出他的怀抱,夜风一吹,别说感受到他的体温了,她连自己的体温都感觉不到。
“你别跟着我。”
江时景沉默。
一路她都走得很快,脚步匆忙得甚至慌不择路,好几次磕磕绊绊差点摔倒。温谨悄悄回头望过,他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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