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骐琛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问道:“兵不厌诈的前一句是什么?”
舒筱筱想也没想就答:“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随着最后两个字的出口,头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眼前一片光明。
当然,她此刻的形象也被一览无遗,令檀骐琛当下沉了脸: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因为在被子里挠和被子摩擦起了静电有的紧紧贴在脸上,有的则是竖了起来很是滑稽,身上浅色的丝质睡袍没有丝毫的褶皱,只是在拉扯间已经往上全都歪歪扭扭堆到了大腿的地方,两条跪一起的交叠的腿就那样大喇喇的暴露了出来白得晃眼,腰上系着的带子已经撒开来,两片睡袍已经开了大半,什么都没穿一片雪白,就像荷花的花瓣只剩下最后的一瓣就能将整个的莲蓬呈现一般,要不是身上没有一星半点的痕迹简直就像是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蹂躏。当然,这些都被檀骐琛暂时忽略了过去,这不足以让他动怒,而他真正怒气横生的,是因为她的脸,她的左脸已经肿的像个馒头,被她捂得像是烤熟了的面包。
舒筱筱似是被他的怒气吓到,有些怯生生的:“我没死(我没事)”,因为已经被发现,她也不用装得难受,说话时扯到嘴角,疼的龇牙咧嘴的。
檀骐琛盯着她半晌,就在她头埋得越来越低恨不得直接缩在身体里时总算是发话了:“换衣服,去医院。”说完还给她把跨到肩头的衣服拉拢。
虽然他已经尽量克制情绪,也尽量让自己温柔一点,可语气生硬,连面上的表情都是硬邦邦的,他觉得这会儿自己在她眼里可谓是面目可憎了吧。
“不要”,舒筱筱根本来不及整理衣服,只是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给她拢起来的衣领拒绝。
尽管连张嘴就觉得疼,张嘴都困难,可她还是明确表达自己不去医院的意思,以及不去医院的决心。
一来,她知道,阿琛下午是有事情要谈的,二来,阿琛要是陪她去了医院,被拍到又是一场暴风雨,她不希望他有麻烦。
檀骐琛怎么会不知道她所想,第一次深深厌恶自己的明星身份。
他没再劝,只是以行动彰显了他要带她去医院的决心:起身给她从衣柜里找了衣服,只见她一脸仇视的瞪着他手里的衣服却没有动作,倔强而固执的半跪在床上,他沉声道:“是要我给你换?”看她依旧不为所动,把衣服放床上,手指刚要碰上她的衣服,她便抓住他的手,指指门口,示意他出去。
檀骐琛似是笑了一下:“真遗憾,我很期待呢”,却也顺从的往门口走:“给你五分钟把衣服穿好,不然我亲自动手。”威胁意味十足。
舒筱筱看着他出去关上门,才慢吞吞开始换衣服。
她知道自己固执,而他也知道,很多时候他都会让着她,可某些时候他是固执到绝对的强势,没有回旋的余地,比如此刻。
浴室里一整面墙都是镜子,她看见自己的影像人不人鬼不鬼简直是惨不忍睹,有些自暴自弃的将水直接泼到了脸上,又胡乱的用毛巾擦拭脸上的水。
旁边太子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蹲坐在镜子旁,一瞬不瞬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檀骐琛从舒筱筱房间里出来,就靠在她门口的墙上,摸出手机拨了号码,响了五声后接通,他开口便问了个白痴的问题:“牙疼怎么办?”
另一边是凌晨三点半,连续做了三十二个小时刚下手术台累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乔一楠,回到家连澡都没洗直接和衣躺下,可才睡了十分钟就被这恼人的铃声给弄醒了,冷着个脸皱着个眉已然有了提着手术刀分分钟冲到对方面前把对方给了结了的冲动,可拿起电话来却听到了一句无厘头的:“牙疼怎么办”,声音很是熟悉,熟悉到他不敢确定,把电话拿到眼前一看名字之后试探的问:“阿琛?”
“嗯”,檀骐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钥匙串,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不知名的一处,有些落寞:“牙疼怎么办?”难道他就不值得她信任?
确定是本人,再被这白痴问题问得乔大医生累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估计对方要不就是闲得无聊了要不就是脑子被驴踢了,闭着眼倒在床上没好气道:“老大,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啊,牙疼能怎么办,当然是找医生啦!”
“你不就是医生”,檀骐琛说得理直气壮。
乔大医生连起床气都给他弄没了,真是败给他了,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耐心解释:“大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是脑科医生啊,是脑科权威,不是牙医不是庸医更不是万金油啊!”
檀骐琛似是才想起来,木木的“哦”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
“喂,别挂电话”,乔大医生对他的性格很是了解,立即出声阻止:“伊森最近在Y市度假,我联系他,一会儿把地址给你……”
“哦,谢啦”,檀骐琛利落的挂了电话,扬声道:“筱筱,还有两分钟。”
第74章
另一边,被挂了电话的乔一楠听墙角只听了个名字,那一句“是不是你家小朋友生病了啊”被卡在了喉咙里消声,憋屈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认命的给伊森去了电话,安排了一切,又给好友发了条信息,将电话扔在一边,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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