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下午青天白日的,这条巷子自是没有晚上的那般热闹与……妖娆,连门口的灯笼,都没有夜色下的暧昧,静的像是没睡醒。
一幢幢的亭台楼阁红墙黛瓦的,颜色自是比一般的宅院更加的鲜艳一些,整条街腻在一起的脂粉味浓郁似是怎么都不会散去。间或能看到高楼上的身影,或倚着柱子风情万种,或摇着蒲扇,或捻着手绢在咿咿呀呀吊嗓子,那黄莺似的嗓音听得人心颤。再深一些,细细听来,女孩子玩耍打闹的声音时隐时现,可真是“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多情总被无情恼!
舒筱筱数着走过的青砖,要有多大度的爱,才能肆无忌惮地提起自己喜欢的人的风流韵事。
一座桥,名铜雀,将胭花和柳巷像是生生的隔了开来,分庭抗礼,楚河汉界分明。
与“胭花”的红到极致完全不同,“柳巷”的每一方建筑透露的都是一种清新雅致,黛瓦青墙,河岸边的垂柳,柔弱的枝条在清风的抚弄下摇摆不定,映在那清浅的河水里,绿莹莹一片。
偶尔有打开的门,只开了一半,往来的都是男人,看似瘦弱,一个个唇红齿白似乎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弱不禁风的比女孩子还要娇弱惹人怜爱。
杀气腾腾的沧磬带着目不斜视的舒筱筱一路往前,对看到她两而略带惊艳或者挑逗的眼神视而不见,一直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那里矗立了一幢小楼,两层,看似不起眼,不过那“一笑千金”的镶了金的额扁,让它立马变得金贵起来。
大门紧闭,一副闭门谢客的架势。
舒筱筱看看这平淡无奇的屋子,再看看这遒劲有力的“一笑千金”,真心觉得这字不错。
沧磬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果断地带着舒筱筱顺着墙走,一直走到后门的地方,才发现之前见到的前门只是这的冰山一角。
一道再寻常不过的木门契合在白色的墙上,那木头老旧,甚至能看到岁月在它上留下的痕迹,被打扫的很干净。
门上落了锁。
沧磬不死心,明明得到可靠信息,明明听到了里边的丝竹声,可她不想再绕大半圈去找第三个门可以正大光明进入,毕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找不到路完全情有可原。
确认四周没人之后,她拉着舒筱筱来到院墙下,仰头。
院墙不算高,两米的样子,不过对于她们来说还是高的。
沧磬搬了几块石头摞在一起,站上去摇了摇,头顶依旧只能与院墙的边缘齐高。
“你踩我肩上我先托着你爬上去”,沧磬蹲下身子,示意舒筱筱站上去。
舒筱筱左右看看,爬到了沧磬的肩头,在她缓缓站起来之后已经能够到墙顶,她双手扒住墙头,爬了上去,骑在墙头。
沧磬跳下石头,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发力,冲过来顺着墙走了上去,轻巧灵活,稳稳地站在了墙头,动作熟练可见这种翻墙的事她可没少做。
舒筱筱倒吸一口气,捂了下眼睛,根本不敢像沧磬那般已经站直身体立在墙头。
“我跳下去你再跳,我能接住你”,沧磬说完又是纵身一跃安全落地,甚至没发出丁点儿的声音。
舒筱筱闭了闭眼,然后把在墙外的一条腿跨了进来,从跨坐变为了横着坐,看沧磬已经做好了接住她的姿势,她吐出一口浊气,双手往墙上一撑,跳了下去。
没有被摔得惨不忍睹,连疼痛都没有,沧磬果然接住了她。
两人穿的青色的袍子,经过一番折腾也还算干净齐整。
天色尚早,舒筱筱回头只觉得墙还是很高,手心微微出了汗,没一会儿就风干,只有风知道。
院里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指头大的柿子比叶片的颜色浅一点,在叶片中探头探脑,风中却是苦涩的味道。
“走吧”,沧磬对着她咬耳朵,确定她知道了之后才开始往里走。
说实在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除了好奇她也是很紧张的,心怦怦跳。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选对了时间,经过偌大的院子一直到小楼,她们都没遇到什么人。
在游廊上对头有来人,小厮的打扮,不住地打哈欠,被沧磬轻巧避开了。
“里边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一定要跟紧我,你别走丢”,沧磬停下,拉着她闪在了一边,与从门内出来的一个小童错开,在快速进了楼里。
舒筱筱点点头,拉住了沧磬的衣角。
门,似乎是她不该随便触碰的禁忌,至少在她知道怎样使用能不会让人怀疑之前,她不能随意进出,除非跟着她。
屋子里有无数的房间,装饰雅致,却是几乎每一个房间风格都是类似的,除了每一间的门口都挂着刻了字的牌子标明。
自从进了楼里,两人并不像之前的那般躲躲闪闪,那样的话反而更加引起怀疑。她们就很平常的,走的从从容容,还脚底生风,在迷宫般的屋子里转悠。
两个人都是青色的锦袍,女扮男装唇红齿白的,倒像是谁家贪玩的公子哥溜了出来似的。
虽然不是很热闹,但也绝对不是冷冷清清,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有乐器的声音,有弹唱,当然也有听不大懂的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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