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压着嗓子开口,一连说了三个“腿”字,短促而简洁却未得到任何的救助,于是闭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整句连贯的“压到我伤腿了”。
“哦”,感觉到伤腿上的重物移了个位置,继续哭得凄凄惨惨戚戚还不忘絮絮叨叨:“你个死丫头去哪儿了让我好找,我都快报警了可警察不受理我还和警察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好吧,能这样对她的除了宓唐再无他人。
舒筱筱默默听着她逻辑混乱颠三倒四叙述了自己的英雄事迹,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颇有些头疼的捂着额头,缓缓开口道:“糖糖,我还活着。”
她要是再不告饶制止,那她的腿该关门上盐水了,那酸爽,真不是闹着玩的。
宓唐绝对有伤口上撒盐水的匪气。
“哦,你没事啊,那好,我先回去洗漱一番睡个觉再来”,宓唐果断停止了哭泣,一双浸了泪水的眼朦朦胧胧将舒筱筱迅速打量了一遍,除了腿上伤了点还真没看出有什么外伤加内伤。
很好,她只有一点点事。
而她自己,不好,非常不好,她在辗转各地机场绕的晕头转向已经40个小时没睡踏实了。
不过算账这等事,吃饱喝足,来日方长,嗯哼!
宓唐咬着后槽牙,面目狰狞磨刀霍霍:“你给我好好待着姐先走了”,她随意的抹了把脸,把本来就很恐怖的一张脸抹得更加妖魔化,一手拎着小包包另一手大力士的拉起门口的小型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只留下走廊里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啊”一声惊呼,在医院这纯天然的环境中自带鬼片效应。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风一样的女子。
要不是腿上的疼痛刺激着心脏一缩一缩的抽疼,要不是衣服上一小摊不规则的水渍,舒筱筱真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是,你真的忘了我的洁癖了!
才一年不到啊!
据说人的记忆简直只比金鱼的长那么一点点,所以我们才要常联系。为什么她才消失了一瞬间,就留了这么多烂摊子等着……被收拾!
不是我走得太慢,而是世界变化太快!
云对雨说:你一流泪,我就悲伤。
雨对云说:你一悲伤,我就流泪。
雪对风说:我要去那温暖的地方。
风对雪说:温暖的地方会让你消失,我愿永远陪你在这寒冷里。
谁说,云不懂雨的悲伤?
谁言,风不知雪的心思?
只有那太阳,炽热而温暖,却是不解风花雪月!
年易染前一夜本来是打算守夜的,奈何拗不过小丫头,在她把舒爸舒妈轰走之后死活不肯他留下,说什么他在这她压力大睡不着,他也就顺着她了,不过他也是接近凌晨看她睡着后又特意拜托了值班医生多照顾一些才离开,不然依着小丫头的脾气,要是第二天知道他又守了一夜又有得别扭闹了。本来从他出国后的这几年就是聚少离多,现如今他回来了她也回来了,那就不该把时间拿来做生气这种无意义的事,索性回了家倒头就睡。
说来也奇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特别是她失踪的的近一年来,他的失眠情况很是严重,几乎是到了借助药物才能睡着的境地,作为医生的他也是无能为力。可昨天晚上,几乎是回到家一沾到床立马的沉睡,一直到今早醒来已经九点了,本来他今天是轮休的,医生当久了,很多时候,一想到醒来就要面对病人面对死亡,他宁愿装睡,所以只要是假期,即使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可在没接到命令的时候,谁愿意往医院跑。只是想到她在医院,他好像有了动力。
走在平时走过的路上,一路上的跟他打招呼的医生护士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可能是他今天嘴角的弧度不同,应该是微微上翘的,把他们给吓着了,可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就是心情好谁管得着,只是他的好心情,再见到系主任那心急火燎的救场样子的时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今天当班的席医生家里临时有事而有一台手术定在了今早,时间是半小时后,系主任看他简直就是救命稻草,拉着他就往准备室跑,连说不的机会都没给,好吧,正好是他很熟悉的手术,连病例都和之前的席医生研究过不下十次,治疗方案包括开刀的位置都经过了反复讨论,医院除了席医生,恐怕就属他对病人最了解,而且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小丫头也会理解他的,晚点也没什么。
他一面消毒换衣服,一面吩咐助手做好手术准备。
助理有一个是他带的研究生,小姑娘平时活泼肯干,最爱的就是八卦,特别是明星八卦,天天挂嘴边的就是我家爱豆怎么怎么样,闹腾的很,不过她今天却没有张口就来我家爱豆,而是一不小心透露了520病房里多了一位很帅很帅的男人,眼神还往他身上飘忽。
不知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试探,反正听者有意,他的心咯噔一下跌了下去。
可人命面前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与分心,一点点将心理的不舒服压下,调整到最佳状态,尽力做好眼前的事,不仅是病人的希望,是他的希望,更是小丫头的希望。他只想在能救人的时候好好救人,只是手术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且出现了大出血,血库血样告急,幸亏家属在场及时献血,等终于做完手术只等着看病人造化的时候,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后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希言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