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幸运,已经找到。
第181章 Pandora(3)
檀骐琛离开后,舒筱筱看了看时间,估摸着离糖糖出门至少还有一小时,便窝在沙发上睡觉。
以她多年经验,糖糖要是能准时出门那绝对就不是她了。
糖糖是那种很讲求生活的质量的人,虽不至于外出都是精致的妆容武装到发梢再踩个高跟鞋衬着或优雅或妩媚的晚礼服,可穿着家居服圾着毛茸茸的拖鞋就算是逛楼下的超市也是断然不会做的。虽然平时是懒散了一点,可一旦出门,她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形象邋遢的。
不过,糖糖也会穿着个大裤衩在她家四仰八叉躺沙发上贴的满脸黑乎乎的就是了。
果然,等舒筱筱睡了一个小觉悠悠转醒,宓唐的电话才像蜗牛一样打过来。
舒筱筱放下电话起身,先是喝了一杯温水,然后洗了把脸,随便往脸上涂了点东西,换了衣服,十分钟搞定。
包早前檀骐琛已经给她收拾好,轻轻巧巧一只,她把它甩在肩头背着,出发。
刚要关门,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翻了翻包,摇了摇找了一会儿,折回去,在书房摸摸索索半天找到了kindle,塞进了包里,又把桌上一团的MP3和耳机线从盘旋着的书堆中扯了出来,就那样毫无章法的塞了进去,小包瞬间挤挤足足的。
而后,在小东西“你快回来”的撕心裂肺萌声以及大东西“注意安全”的温声提醒中撞上门离开。
按了下行键,等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电梯就来了。
电梯门打开,空空荡荡的,只有电梯四壁的亮晃晃的平面。
舒筱筱踏进去,按了楼层,挪到了角落贴着厢壁,眯了眯眼。
电梯没有再往上升,下了不知道几楼停了一次,没人进来,电梯门缓慢合上继续下沉。
小区的住户多为年轻人,并不是周末,这个时间这个点,整幢楼的住户几乎都处于外出的状态。
现在的年轻一代,邻里关系已经远没有上几代人那般的热情。虽然远亲不如近邻的话依然没过时,可年轻的一代,更喜欢相对独立的空间,包括邻里关系。他们认为,只要不杀人放火伤害他人妨碍社会,在别人需要帮助而自己也确实有能力的前提下伸出援手,其余的时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打扰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他们选择了这个城市选择了这个地方,就是看中了它的自由,因为忙碌而无法顾及对方的私生活。他们需要时间与自己独处,舔舐伤口修复心理,这里正好符合了他们所有的期盼。女人们可以闲暇时谈论化妆美容、服饰甚至是孩子,男人们可以谈论足球政治经济约着打球喝酒,男女之间也可以谈论读书或者约着喝咖啡吃饭娱乐,但不会有人过分关注彼此。他们可以热情友好的打招呼,也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对方擦肩而过而不会被认为不礼貌。如关系亲密到信任,你可以对我倾吐心事而不会被第三人知道至少不会是从我的嘴里传播出去的,更不会有谁是小三谁因丈夫出轨而离婚谁过失杀人被判过刑谁有三十五岁未嫁是剩斗士等等那些乌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流传。那些黑暗的不想为外人知的过往,更不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距离上的冷漠是仁慈,保持彼此间的冷漠,帮助在需要的地方,社区里的你我都是平等而独立的,就算有一天,A幢的A先生和Z幢的Z小姐在一起,或者D幢的D先生与E幢的X先生搬到一起同居了,这也是他们的选择他们的自由。
这与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美德,甚至是当代的主流价值观,是背道而驰的。可是,这确实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所接受,那种张家长李家短王家一点小事不出一刻钟便传遍整个小区的过分干涉私人生活的邻里关系,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人身的自由。阮玲玉因为受不住诽谤而轻生,而现在的年轻人,受不了父母逼婚以及社会特别是邻里的诟病而选择自杀的人数呈上升趋势,让社会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样一种看似和谐的邻里关系。
有人感慨:我辛辛苦苦从犄角旮旯里打拼到这里,为的就是享受冷漠的邻里关系。话糙理不糙。某些时候,我们需要冷漠,不要过多关注、过多的窥视别人的私生活。在日本,他们不会在公共场所高声喧哗,讲电话都一步打扰到其他人的声音,看似冷漠,实则是一种温柔的谦和。年轻一代,就是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目光,才坠落的比流星还要决绝,还要沉重。
过分的关心,只会加重对方的负担。除了能有好的打招呼之外,可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除非一个愿给一个愿听。越长大不能容忍的东西就越多,也越来越任性,对于不喜欢的,是连看都是不屑于的。
偶尔的时候,冷漠并不是无情,恰好相反,是一种温情,温情的不打扰,温情的给别人留余地。
冷漠也是一种慈悲。
宓唐一只手拎着精致的手提包一只手在擦口红,酒红色的大衣一直到了膝盖下头,白色的裤子下面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整个空间瞬间都充斥着“啪嗒啪嗒”声,十分有节奏感。
还没走到门口,只听得轻微的“嗤”一声,也就一秒钟的事,楼道里的应急灯已经打开了。
停电了,这时间算的真准。
她淡定的把口红收进了包里,踩着高跟鞋稳稳当当往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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