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他又看到了这丫头不设防的傻气与天真,他真的很开心。
他忽然就明白了,不是不眷恋,只是怕没有人在乎,所以拼命忍住了情绪,直到现在因为怀孕而无法控制才显露的如此的轻而易举。
情绪是会出卖人的。
“你爸爸妈妈……”他的余光透过她看到了门口立着的两人。
子女不言父母之过,更何况,他的小弟弟妹折腾了这么久还能在一起也算是不容易。
“他们很好”,舒筱筱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道。
世界上唯一没有选择机会的关系莫过于血缘亲情,也无从更改。被选中的双方不要过于执着的苛求,给以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接受能力范围内最坏的,其他的,随缘就好。她自知怕疼,根本无法做到像哪吒一般的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况且她的父母也没做什么她非得这么做的事。
这样很好。
她已经找到了一种让彼此都舒服的相处方式,那样就好了。
“你啊,就是太懂事儿”,舒谨低头看着她,又看看檀骐琛:“你多宠宠她。”
檀骐琛郑重地揽住舒谨交给他的人,眼神明亮而笃定:“是。”
“有空了多带着她回来”,舒谨看时间差不多了,拍拍檀骐琛的肩膀。
“好”,檀骐琛把舒筱筱拥在怀里。
可能是刚刚跑过,她浑身热乎乎的,比他这个从屋子里出来的还要暖和。
舒筱筱看着大伯上车,看着他的车融入了浓浓夜色里。
“我会陪着你身边的”,檀骐琛将她一整个人的圈在怀里。
“大伯忘了给我压岁钱”,舒筱筱呀了一声,风牛马不相及:“他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的”,淡淡的惆怅啊,不知道是因为没收到压岁钱,还是因为大伯在渐渐变老,变得健忘。
檀骐琛哭笑不得,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她:“大伯走之前让我给你的。”看来还真的和大伯说的一样,惯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暂时的隐藏悲伤,等着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独自品味,直到让自己一整个的湮没在里边,再一点点地浮出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们家的规矩,结了婚的人都不能再得到压岁钱,以后过年我都没有了压岁钱”,舒筱筱喃喃。
有了记忆就有了压岁钱,伴着她走过了无数个新的开始,似乎是有了压岁钱,才真的是过年,压岁钱于她,有一种过年的仪式感。
“我们家的女孩都有压岁钱,以后我给你”,檀骐琛说。
不仅夜深人静,就算地老天荒,我也能陪着你悲伤,陪着你微笑。
烟花在他们眼里炸开,呈现出了笑脸的图案。
“恩”,舒筱筱的眼里盛满烟花:“你要给我好多倍,要给我到我们都老去,死去。”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这么漂亮却不能牵出去招摇一番,简直是锦衣夜行,就像藏在怀里的夜明珠,她更想把他找个地方藏一辈子。
“好。”檀骐琛看着她,眼神专注。
舒家这样的门楣,自是带有一身傲骨的,而这样的家族更适合养一身傲气,即使低调,也是奢华的低调。
当又一朵烟花绽放时,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是心形的烟花,这一晚唯一的一颗心,五彩的颜色很是漂亮。
等到烟花散尽,迎风而立的两人,静静分享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她比烟花寂寞。
烟花不寂寞,有星光,有湖面。
她也不寂寞,有他。
“阿琛,我听见花开了”,舒筱筱靠在他怀里。
周围明明喧嚣热闹至极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听见,心里的花在一点点舒展多情娇嫩的花瓣,一点一点,那些微的声响,让她觉得心安。
据说,喜欢一个人的话,他亲吻你,你会听见花开的声音。
她听见了。
檀骐琛只是微微笑着看她,满眼只有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
这一世,有她相伴,他不再是孑然一身。
等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外边却是更加的热闹,鞭炮声将绵延不断一整晚不会停歇。
檀骐琛觉得小丫头有时候挺迷信的,比如说大过年的还打着石膏不吉利,再比如说除夕夜一定要守岁。
“咦?”舒筱筱看着床上那铺得平整的床单被套,已经不是来换衣服时的那一套,质地还是她喜欢的丝织,可是那颜色和图案,让她觉得有点难以面对身边的人。
大红色的龙凤呈祥啊,怎么都不是过年的风格,她更希望铺的是年年有余。
檀骐琛显然也注意到了,才回来的时候进来还是符合她的小清新,现在变得如此的……喜庆热烈,他盯着那床单,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大伯母来换的。”
这,是他们家,是舒家对于他的接纳的一种表现。
舒筱筱“噗嗤”一下乐了,笑得花枝乱颤,靠在他的身上停不来:“是大伯母就没错了,这还好啦啦,记得小智才上初二那会儿,大伯母过年居然给他换了一套边角都带着蕾丝的粉色的床上用品,气的他从年三十到年初五都睡了沙发,硬是等大伯母把她辛苦买来的东西收了才回的房间”,她拉着他坐下,如数家珍:“还有大哥,大哥真的是穿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裙子,直到他恢复男生的打扮还有很多人看到还说好清秀的小姑娘或者说你们家女儿哪去了之类的话,大哥的别扭性子大概就是那时候形成的,因为有二姐,所以二哥才险险逃过一劫,这也成了他现在拿捏大哥和小信的把柄,相较而言,身为女孩子的大姐二姐和我就幸运多了,而且家里人一直很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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