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骐琛一直走在了她的身后。她大步他也大步,她小步他也小步,她用走的,他便小心翼翼的跟着,她用小跑的,他便立刻缩短距离在她身边护着。可饶是如此,他提着的心也是一刻也不能放下。
一直一直,无声的,像影子一样跟着她,守着她。
她不和他吵和他闹,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舒筱筱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不要跟着我!不准跟着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檀骐琛几乎是受伤的看着她,适当的示弱能激起她内心脆弱的保护欲。
“阿琛你回去,不要跟着我!”舒筱筱嘶吼:“你快回去呀,被拍到你就完了!”
风吹得她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我不”,檀骐琛拒绝。
大晚上的,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外。
舒筱筱直接扑了过去,对着他又打又咬的。
檀骐琛默默的承受下来。
等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舒筱筱已经是泪流满面的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筱筱,别怕”,檀骐琛将手搭在她的背上,两人之间隔了她一个大大的肚子的距离。
“阿琛阿琛……”舒筱筱一遍遍的叫着他,哭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悲伤为什么难过,可我就是想哭。”那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都控制住了,她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檀骐琛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让她的情绪渐渐得到了平复。
夜是冷的,可彼此是温暖的。
等舒筱筱哭得有些累了,闷闷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檀骐琛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带着她回家。
路边的人家院子里正好种了满园的绣球花,没有高大的围墙,只用了很可爱的白色木质栅栏,那花便从栅栏里弹出了脑袋,被流泻的月光染成了月牙白,随着微风摇摇摆摆很是惬意。
舒筱筱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动都不敢动的:“我重了吧?”
这几天都不敢照镜子,一低头就能看到身体的负担,虽然也会没有耐心,有的时候甚至想真的好艰难不想要了还要煎熬多久,可过不了几秒钟又觉得是甜蜜的负担,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感情。
“再重也能抱得动你”,檀骐琛抱着她走的稳健,一步一步的。
舒筱筱在他怀里狠狠吸着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气息:“阿琛,你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气息你知道吗,像雪,又像梅,想用力一点闻得更清晰它又变得缥缈起来,只能轻轻地感受,但是这气息让人心安。”在他怀里她变得出奇的平静,与刚刚崩溃的歇斯底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仿佛那个只是一个幻象。
“不知道,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感受到的”,檀骐琛回答。
舒筱筱嘻嘻笑了:“我成为了你的唯一,真好。”
不论爱情或婚姻,最好的状态,莫过于彼此唯一。
“这么开心?”檀骐琛感受到她情绪的转变也跟着高兴,逗她。
“恩”,舒筱筱借着他的力往他身上爬了爬,把他搂的更紧,小得意:“集齐七个唯一我是不是可以召唤神兽?”
“为什么是神兽?”
“你不觉得他们很神奇威风凛凛的吗?”舒筱筱的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笑意,天真无邪。
“何必召唤神兽,召唤我不就好了!”檀骐琛直截了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醋意:“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随时随地。”
原来在她心里,他还不如没有具体形态的神兽。
“no”,舒筱筱摇头:“你和它们是不同的,他们的话,召唤出来是我要养它们,可是你的话,你是要养我的啊!”
本质的不同,一个是可有可无,一个是不可或缺。
“原来你只是想要一个养你的人啊?”檀骐琛状似恍然大悟,小小的不开心。
找一个愿意养她的人很容易,感觉上他就只是碰巧了,这是天堂到地狱的失落感。
“不是的!”舒筱筱有些着急。
最近总是脑子短路词不达意的。
“那是什么?”檀骐琛觉得有必要搞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他不要成为她无数个选择里的随意一个。
“哦”,舒筱筱懊恼的皱着个眉头:“我也忘了该怎么表达,这么说吧,如果我一定要找一个人养我,那这个人一定且唯一只能是你,如果养我的那个人不是你,那我就自己养活自己。”说到后边,她觉得脑子里一团毛线乌突突的,都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了没,反正她自己是被绕进去出不来了。
对于她这句类似于否命题与逆命题同真假的饶舌,虽然听着是别扭了一些,可大概意思他是懂了,扬了扬嘴角。
舒筱筱微微侧过脸,便看到静静从他头发上倾斜下来的月光一直顺着往下,在嘴角处勾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知道自己上当了,却也不恼。
她知道自己就像背着个壳的蜗牛,要是不对自己下狠心,这些话,换在平时她是断然不可能讲的。
夜晚不仅适用于感情脆弱的趁虚而入,也适合讲只有你知我知和月光知的情话,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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