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慵懒的阳光顺着窗户溜进来,斜斜地打在他的侧脸上,他就在光与影的分割线上,他的侧脸将光线挡住,在下嘴唇那里缺了个小角,一缕阳光正好从小角透了过来,折射在她眼里,像缺了角的钻石,因为凹下去而多了好多个面,将光线的折射又添加了一重。
“偶像你是昨晚去采花被人姑娘逮到打了吧”,舒筱筱看着他乌青的眼睑以及明显被咬了的嘴唇幸灾乐祸脱口而出。
檀骐琛不答,只是莫名其妙盯着她看。
“嗯”,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神情讳莫如深,之后便不再开口。
舒筱筱愣了一下,低下头闷闷地开始喝粥。
可是,粥也不香了。
她那任性又讨人厌的厌食症好像又带着伐开森的情绪回来了。
叹了口气,心情和食欲果然是成正比的。
可是,她又为什么不开心呢?
用餐期间,檀骐琛看了她好几次,可她从未在把头抬起来过,他只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其它东西一样没碰,勉强喝了一小碗粥,舒筱筱搁下了勺子。
“把这个喝了”,檀骐琛把碗放在旁边。
他比她先吃好,她在小鸡啄米似的喝粥的时候他在用勺子扬汤止沸给碗里的东西降温。
“什么?”拳头大的碗里有半小碗液体,黑乎乎的,无味。
“毒、药。”檀骐琛有些气恼,不知道恼她还是恼自己。
“呵呵”,舒筱筱端起碗就喝,不敢再多半句废话。
除了颜色,喝白开水差不多,究竟是什么?
吃过东西,她晃晃悠悠回自己卧室。
怎么感觉不对劲。
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她倒在床上,又坐起,目光缓慢而呆滞。
对了。
刚才她起床的时候没叠被子,而她下去之后她和影帝都没有到楼上来,那么,被子是谁叠的?
难道这床还自带叠被功能?或者这里多了个田螺公子?
可是她没来得及深思,刚刚喝下去的东西起了作用,来邀她一起和周公下棋。
“早啊”,因为发烧,舒筱筱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一只手揉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只手揉着正在向她撒娇卖萌的太子的毛。
一毛加一毛等于两毛。
“洗手吃晚饭”,檀骐琛抬头看看她,慢条斯理将手里的剧本放回桌上。
客厅和阳台指间的玻璃门是开着的,残阳的柔光长长短短地洒在了草地上、山上、屋子上,给它们镀上了浅浅的一层金光。阳光照在草地未干的雨水上,折射出点点星光,随着微风在树叶间跳跃。临近屋子的高大木芙蓉,正是花开的时节,馨香肆意,让人沉醉。那树上的知了,吵个不停,将夏天的夜还没开始就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舒筱筱想起了一首诗: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即将到来的夏夜,此刻正以最温柔的双手,一点点、一点点地将人融化,向着更加热烈奔流而去。
舒筱筱洗好手乖乖坐回餐桌,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如既往地清汤寡水的……清粥小菜,有点傻了。
“难道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可是她吃的也不多啊!
从来到这的第二,不对,是第三天开始,每天都有一顿是喝粥的,今天更是把粥进行到底。
可是,她是病人,现在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不是,但快变魂、淡了,她不想喝清淡的东西,想要重、口、味,酸的,辣的都行,只要是有味道的都能接受。当然,最好是甜的。虽然她此刻的情绪不需要,可再这样下去,估计再甜的东西都拯救不了她那快要崩溃的心了。
不过,偶像还真是全能,每天换一种粥,不带重样的,而且每天都做得如此的……秀、色可餐,简直把粥做成了艺术,这番功力实在了得。
檀骐琛把离自己近的蟹黄包换到她面前:“你胃不好。”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好像是不知道饿一般,有的时候他不提醒她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用也想不起来吃东西,有的时候一次能够能吃得很多,有的时候本来是饿了,可她那吃东西的动作表情表现出的都是难以下咽,显然把吃东西当成了一桩艰难的任务来完成,也就吃一点点,前边那天吃了还吐了,也和他找过胃药。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生、理问题,心理也存在很大问题,只是她现在对他的戒备还是很深,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引得她紧张不安,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边悄无声息地化解她心底的防线,一边为她调理那弱不禁风的身体。
“哦”,舒筱筱自知理亏,讪笑。
生病的人没有挑食的权利。
被投、喂的人更没人权!
能不能告他虐、待小动物呢?
她看了看同样在喝粥的太子,人家此刻喝得正欢,鸟都不鸟她,估计待会还得意犹未尽。
她忧伤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自己的。
鱼儿想为一只鸟,鸟儿想变一条鱼,她此时好想成为欢脱的太子。
“吃饭要专心”,檀骐琛出声提醒,她都快把勺子戳到鼻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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