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忍再忍,才把人给拎了出来,直接扔在了旁边的杏树的树丫上倒挂着,也不急着收拾院子,就靠着那棵粗壮的杏树,祭奠他那些被浪费了的酒。
喜乐这一醉醉了好久,等迷迷糊糊醒来时,那杏花纷纷落下的花瓣已经将她一整个的都埋了起来,她拔了拔脸上的杏花,那白色的花瓣便窸窸窣窣往下落,全数掉在了树下的商君身上。
“醒了”,商君睁开眼,语气森然。
“啊,哦”,喜乐一个翻身,便从树丫上栽了下来,毫无防备的砸在了商君旁边,啃了满满一嘴泥。
商君蹲下来,看着这脑袋栽在泥里的小姑娘,淡淡吐出两个字:“真丑。”
喜乐呸呸呸的把嘴里的泥给吐了,手忙脚乱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人,理直气壮道:“你倒是摔一个好看的给我瞧瞧!”她纵横四海八荒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丑的,丑你妹啊丑!
再看看他,确实……好看,好看到她想伸手摸一把!
好在有了鸢枭之前的铺垫,她的审美层次飞升,对商君这种和风雅颂差不多级别的帅气也算是有了免疫,至少不会一脸垂涎,能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色、心收起来,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商君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来说一说赔偿问题。”
那“赔偿”两字咬得特别重,听得喜乐身子一哆嗦,愣愣的问:“什么赔偿?”
商君目光森然地看着那些个碎成片的酒坛,咬牙切齿:“你毁了我九十九坛酒”,他想了一下,加道:“再加上这美人醉,刚好一百,想好要怎么抵债了吗?”
“美人醉是什么?”喜乐的鼻尖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酒香,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宿醉未醒的模样。
这酒可真香啊。
这酒和人都容易让人迷醉呵。
商君指了指旁边的池子,那池子里的“水”,此刻已经变成了粉色,那女儿家的香味,就算夹杂在这诸多的酒香之中,也是十分让人沉迷不已的。
这美人醉他可是酿了五百年,好不容易要成了,却变成了某人的洗澡水,真是他爷爷的他奶奶的!
喜乐瞅着那似曾相识的池子,好半晌才把自己的神志从那引人沉醉的酒香中带了出来,一拍脑袋,问道:“我醉了多久?”
商君抬头看看天,面无表情回道:“不多不少正好半月。”
“呀,这么长时间,完了完了”,喜乐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兀自懊恼。
商君看看她,再看看自己被毁了的酒,也有些匪夷所思。
不是他自恋,可是他酿的酒,喝过的,最好的也醉了月余,沉睡个百八十年的也不在话下,可这丫头居然半月就清醒了,而且还喝了这么多。
“你说你的酒?”喜乐仰着头,巴巴望着头顶上的人:“你就是商君吧?”
商君抽了抽被抱着的腿,没能从小丫头的魔爪下抽出来。
“我知道你就是商君”,喜乐死死抱着他的腿:“那你给我一点你的迷蛊酿吧”,说完还眨巴了眼睛,竟有些可爱。
虽然她平时跟个男孩子似的,可撒泼耍赖还是会一点的,特别是在逃避大伯和大姐的责罚的时候。
对待女子要强硬,对待男子嘛,当然要柔弱一点,楚楚可怜一点。不过鸢枭是个例外,只能强攻,不能怀柔。
商君简直被她气笑了。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但把他的酒给毁了,居然还敢舔着脸跟他讨酒,他真是想把她扔回池里泡个熊胆酒出来。
“我知道你很会酿酒,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也肯定是善良的,你就给我一点,真的一点点就够了,我会报答你的”,喜乐像是没见到他难看的脸色,依旧噼里啪啦往下说:“你的院子,我也会赔给你的。”
“赔,怎么赔?”商君也不再抽回自己的腿,就让她抱着,双手抱在胸前。
“额……”喜乐想了想,索性脖子一梗道:“你让我怎么赔我就怎么赔,只是你的先把迷蛊酿给我,我一定回来赔你院子……”
商君拳头捏的咯吱咯吱。
赔,说得好听,他这方院子可是寻了好久才找到的,而他的酒,时间短的也上百年,长的有万年,这万年的时间,她怎么赔!
“哎你倒是说话啊”,喜乐用力拽了拽商君的衣服,只是用力太猛,“刺啦”一声,衣服被硬生生扯下了一块。
喜乐&商君“……”
她发誓她真的只对鸢枭耍过流氓。
喜乐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那撕下来的玄色布条,不知所措,笑得有些……不忍直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早告诉我迷蛊酿在哪不就好了么。”
这还是他的错喽!商君怒极反笑,一下把喜乐手里的布条给打落了。
喜乐哭丧着脸看着那布条颤颤悠悠落了地,再看看那缺了一角稀稀疏疏的衣服,真是……酒没要到,倒是把美男给一不小心非礼了一把,真是欲哭无泪,冤得如黄河之水绵延不尽啊!
商君就只是看着她,恶狠狠的看着她。
喜乐把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恨不得埋到土里边去和那些酒沉睡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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