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路过一家戏楼,为了犒劳自己已经快要残了的腿,小竹子毫不犹豫拉了鸢枭进去。
这茶楼的第一层到处都是人,他们花了大价钱,在二楼找了个清雅的隔间。
楼的正中间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几个穿着华服的人甩着长长的水袖轻盈飘动,最角落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拿着把扇子举着表演的内容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引经据典到高潮的地方赢得阵阵喝彩。
小竹子吃得有些撑,还是没忘给自己的金主点了壶上好的茶,听着说书先生的书津津有味。
这几天天天都来,跟连载似的,小竹子算是把一个故事听得七七八八了。
故事说的是羽族中最尊贵的凤凰一支,凤凰一支的小公主,聪慧过人帮羽族渡过了好几个劫难……
从说书先生的言辞以及这几日明察暗访之间,已经能看得出羽族对这位小公主很是敬重佩服,那样子就跟九重天的神仙崇拜鸢枭差不了多少,毕竟兵临城下还能临危而不乱甚至有闲情逸致喝茶听曲儿的公主实在是少之又少,而能在喝茶间不费一兵一卒就遣退对方十万大军的公主,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不过比起传奇,大众的目光似乎更加关注的是风月,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人八卦才是真的八卦嘛!
“这位小公主很得民心嘛”,小竹子端起面前的茶,浅浅的喝一口:“就是眼光不怎么样,喜欢上一个渣男。”
说书的说,小公主最后差点因那个渣男把整个羽族都灭族了,幸亏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倒是香消玉殒很是可惜。据她观察,上神在九重天的待遇,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鸢枭可是人人尊崇人人敬仰的上神,这里的人,怎么说呢,对上神,似乎是……恨得咬牙切齿,待遇跟上边简直天差地别,害得她这几天叫他夫君都叫成习惯了,因为书里说的那个渣男好像也是和鸢枭是同一个时期的上神,要是说漏了嘴害得鸢枭背了锅那她就罪过了。
听到她的话,鸢枭握住杯子的手顿了一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可她根本没看他,好半晌,他才自嘲的答了个“嗯”。
是不怎么好。
“咦”,小竹子看着舞台中间那个穿一袭鲜艳的火红色裙襦的女子,裙摆的部分极少见的是用层层叠叠的凤凰毛做成了,很有一番凤鸟的贵气,也很是明艳耀眼。虽不说国色天香,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那小公主真的那么漂亮吗?”
鸢枭往舞台上看了一眼,又把目光锁定在小竹子脸上,好半晌才认真道:“她更漂亮。”
“哦,这小公主敢爱敢恨实乃烈女子是也简直是女子中的领头凤,只可惜一招霸王硬上弓算错了时机没成功不然娃儿都可以吃冰糖葫芦了”,小竹子看着台上面无表情的渣男扮演者轻易将把美艳的小公主的扮演者给推开了,她单手托腮一脸的惋惜。
“谁说没成功?”鸢枭似在回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那时的她,一副女流氓的架势把他给堵在了雪翊宫门口,趁他不备就在他嘴巴上咬了口,之后逃之夭夭。
她倒是逃了,可他,却是陷进去了,至此还爬不出来。
小竹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看他:“他们说的那个什么鸟鸟渣男的不会是你吧?”
她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不过现在猛然间想起,这鸢枭上神,但从字面上来说,似乎也是和这鸟鸟大概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鸢枭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根本就是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坦然的点了点头:“是我。”
小竹子简直难以消化这个事实,义愤填膺站了起来,“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出了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外纹丝不动,连茶水都没漾起一丝涟漪,只是趴在鸢枭身上的睡得人事不知的小天孙抖了一下,砸吧了嘴巴换了一边继续睡。
众人被她的声音吓一跳,目光霎时间全聚在了她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小竹子先是看了看对面的人,在对着众人讪讪的笑笑:“这桌子做工太好了啊太好了。”慢慢的坐了下去,甩了甩手,真疼!
众人目光变得不屑,纷纷又回过头听书去了。
小竹子想了想,决定挪挪屁股,直接挨着鸢枭坐下,小声道:“那你就任由他们诋毁你啊?”
鸢枭偏过头,目光下垂,也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不过他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刚才拍桌子的那只。
在小竹子以为自己的问题被淹没在众人的喝彩声中鸢枭可能没听到而纠结着要不要再问一遍还是不要问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的时候,鸢枭忽然就回答她了。
虽然周围依旧嘈杂,可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她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像是直接刻在了她的心间。
他说:“没有诋毁”,他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诋毁,我以前确实对她不好。”
不知是他的语气太悲伤,还是他的话引起了她的共鸣,虽没有看他,可她觉得她的心很痛,应该和他的一样痛,或者比他的还要痛。
两人都没再说话,却都在心不在焉的听着楼下依旧慷慨激昂。
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只剩小半个脸了,看来是忙不迭的要去追月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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