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翃将衣衫解开,她贴身所着的并不是寻常女子们所用的肚兜,而是一袭素白色的绢丝小衣,只遮住了前方胸腹。
她握着衣襟,缓缓地往下褪去,同时转身。
白色的素缎舞动,像是自九天垂坠的白云一样流泻而下。
底下是一尊用上好的羊脂玉、再精妙的国手也无法雕琢塑造的玉人身形。
她的头发尽数都绾在顶心,用石青色的道巾束着。
素淡的道巾飘拂在后颈处,随着她微微扭头往后看过来的姿势,道巾往前飘去,露出一抹如玉白皙的后颈。
宫灯在她身侧,光影明明寐寐,映衬出绝世风姿。
正嘉突然无法呼吸。
薛翃半侧着头像是要看他,却又没有回首真的看,长睫半阖着,侧脸精致的无以伦比,玲珑的下颌微垂,再往下便是小巧而圆润的肩头,大半边裸露在外的肩背。
白色的绸衣堆积在腰间,深陷的纤纤腰线若隐若现,越发的惊魂动魄。
皇帝迫不及待地想继续看下去,但整颗心却仿佛已经给充溢的满满的。
身为九五至尊,他自然是见过无数女子的身体,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如今他目睹的场景。
并非一览无余,这恰如其分的点到为止,已经让皇帝无上欣悦。
这瞬间,皇帝自觉人好像已经不在这重重紫禁城内,连精舍也不复存在。
他一心一意渴望成仙了道,却在这一刻,好似得悟太上般精妙满足,别无所求。
薛翃轻声问道:“您看清楚了吗?”
她听见皇帝的呼吸声,时而急促非常,时而悄然无声。
最后,正嘉自龙椅上起身,他屏息走到薛翃身后,目光却一时不知落在哪里好,他想要在此刻看遍眼前所有,一寸都不放过,一刻也不错过。
那本毫无瑕疵的肩背上,果然有很醒目的大团淤青,就像是上品的白玉上染了青墨。
却更惹人怜惜。
皇帝探手,想要碰一碰,指尖距离那无瑕的肌肤,似触非触。
“是怎么回事。”他轻声问。
“为躲避杀手后退的时候撞伤的。”薛翃低低回答。背上被什么碰到,引得她止不住的战栗。
她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不安。
“疼吗?”正嘉的手指缓缓描绘着那淤青的边沿。
“不疼。”
“胡说,”正嘉抬眸看她一眼,微笑:“朕看了都替你觉着疼。”
薛翃垂首。
正嘉看的清晰——她的后颈,温柔地微垂着,竟显得十分驯顺似的。
指尖在背上流连,旋即寸寸往上,心中那隐约跳动的火焰,突然有些暴涨之势。
“别怕,”皇帝好像看出了薛翃的不安,“朕只是……只是太关心你了,你知不知道?朕担心你给他们伤到,却不肯跟朕明说。”
“您是否已经看清楚了?”
皇帝的手指一顿:“嗯……”
看过了?不……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开始。
“和玉。”皇帝轻唤着,长指微微用力,才要按落的时候,那堆叠的素缎却像是从山边涌出的白云,风起云涌,把他渴望的玉体遮了起来。
正嘉愣了愣,薛翃已经合了衣裳,转过身来。
皇帝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下移,只望见衣襟掩映中,一段素白色的抹胸,素缎雪肤,交相辉映,那纯净玉白之色竟不相上下。
薛翃下意识地将衣襟更掩起些。
“其实当时的情形如何,皇上细问江指挥使便知道,”薛翃退开一步,“江指挥使去的最早,有没有什么他一眼便能看明白。不过,皇上的担心也有道理,若是江指挥使去的晚一些,小道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正嘉道:“朕的担心?”
从郝宜说起皇帝因为她的伤而大怒的时候,薛翃就猜到皇帝的意思。
正嘉看到她手上的伤,知道是男子所留,自然猜疑,再加上无缘无故送了几个宫里人给她,哪里是为了妥帖伺候,也还有贴身监视的意思罢了。
更何况薛翃一眼便看出那两个老成的嬷嬷,并不是普通的宫内伺候嬷嬷,那种举止气度,却像是内务司里办差的。
皇帝应该是以为她的隐瞒还有其他内情,多半……是在怀疑她的清白被毁。
薛翃低头系带,并不回答。
正嘉突然握住她的手。
皇帝道:“朕无非是过于怜惜你罢了,生恐你吃了亏受了委屈、又不敢对人说。别动。”皇帝说着,将薛翃的手从捏着的衣襟上挪开。
薛翃的心骤然跳乱。
但皇帝的所做却又超出她的预料。
正嘉竟代替薛翃,亲自给她将里衣的带子缓缓系好。
仔细把她的衣襟整理了一番,皇帝俯身,又将地上的罩袍捡了起来。
皇帝抬手轻轻拂了拂道袍上的尘,当空一抖,给薛翃披在身上:“伸手。”
薛翃只得抬臂,如在梦中。
皇帝拉着袍袖,等她重又穿上,才将衣襟系好:“这可是朕头一次这么服侍人。”
薛翃听了这句,情不自禁想笑。
皇帝看见她嘴角微挑的弧度,却错会了意,便也含笑说道:“倘若你以后不再隐瞒朕,朕自然就不必格外操那份心了。明白吗?”他重又亲昵地低头,靠近了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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