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鹏二话不说背起人就跑,杨丽欢跟在后面,回头叮嘱赵小超和于勤看好展台。
吴忧抽了烟回来,发现展台只剩两个人了,且表情很不对。
“怎么了?胖欢和严信呢?”
“严信中暑了,夏鹏和胖欢给带去校医院了。”
吴忧抬脚就走。
“诶?你去哪儿啊?”赵小超冲她背影喊。
于勤瞥她一眼:“还能去哪儿,校医院啊猪!”
赵小超:“…………”
吴忧走着走着跑了起来,她还从未在这样艳阳当空的大中午奔跑过,速度带起的风灌进领口,视线所及全是被太阳烤得明晃晃的地面,还有身边快速后退的树影和路人。
她的大脑此刻出于放空状态,什么也没想,仿佛不断迈开的双腿是自主行动似的,她穿过一整座南园,直奔校医院。
到了急诊室,吴忧逮着一个护士就问严信在哪儿,她因为奔跑而呼吸急促、满头大汗,见护士呆愣的样子,急得吼了出来。
“我他妈问你话呢!”
杨丽欢端着一盆冷水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她赶紧上前挤开吴忧,笑着跟护士赔礼道歉,然后嘟囔着把吴忧推进了一间病房。
“你冲人护士吼什么吼?什么臭脾气,真是!”
病房很空,就三张床位,吴忧没搭理她,抬脚往其中一张病床走去。
严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眼闭着,脸色苍白,左手吊着点滴。
夏鹏看到吴忧,点头招呼:“医生说他没大碍,轻度中暑,这瓶生理盐水吊完就可以回去了。”
“那他怎么没醒?”
“睡着了。”
“……”
吴忧找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沉默地注视着严信,视线定格在他的胸膛上,反复确认他的胸腔在有规律地起伏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了下来。
杨丽欢把水盆放到床头柜上,拧了湿毛巾一边替严信擦拭脸和手,一边自责地说:“怪我,没考虑到气温,弄那个什么人偶服让他穿。”
夏鹏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安慰。
吴忧静默许久,轻嗤道:“不怪你,怪他自己,让他歇会儿不歇,瞎几把逞能,活该!”
对面两人满头黑线,面面相觑。
吴忧看了眼时间,说:“你们俩去吃饭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哦,顺便给他带点回来。”
夏鹏点头,应了句“好”,杨丽欢问:“那你呢?”
“不用管我,小超和于勤还在展台,我等会儿找她们一起。”
杨丽欢哦了一声,却犹豫着不肯走。
吴忧睨她:“你干嘛?”
杨丽欢紧张地说:“待会儿小可爱醒了,你可千万别骂他啊,有话好好说。”
“想什么呢!”吴忧瞪她一眼,转头对夏鹏说:“赶紧把你媳妇弄走,跟居委会大妈似的!”
夏鹏笑着挠挠头,拉着杨丽欢走了。
两人一走,病房瞬间空了,吴忧往椅背上一靠,看着熟睡中的严信。平日里灵动透亮的眼睛阖上了,此刻的少年安静而柔弱。
她看了一会儿,扭头望向窗外。
病房外有一排茂密的法国梧桐,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将树叶的绿染进了房间里。
一个护士进来检查盐水瓶的余量,吴忧回头看了眼,认出是她刚才吼了的那位。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脸色灰了半分,低头就走。
“等等。”吴忧叫住她。
护士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吴忧站起来,抿了下唇:“刚才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态度不好,你别介意。”
护士一愣,随即摇了下头:“没事,能理解。”
护士转身走了,吴忧又坐了下来,发了会儿呆,摸出手机随意翻看。
严信总算醒了,被吓醒的,他做了噩梦,梦中无数个肺宝宝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在自己被挤成肉饼之前猛然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粉绿的隔帘,金属支架和生理盐水瓶,顺着透明塑料管,一直到自己的左手。
严信懵了两秒。
哦,对了……
他晕倒了。
哎,他居然中暑晕倒了。
弱鸡……
头微微向右侧,严信倏然睁大眼,吴忧正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似乎正看着什么有趣的内容。
是她送他来的医院吗?
不可能,她那个小身板,他能把她压折了。
……
应该是夏鹏了,他记得晕倒前他看到他了。
“姐姐……”
吴忧抬头,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醒了?”
“唔。”
“哼!”
“……”
严信抿了抿唇,小声问:“生气了?”
吴忧又哼了一声,没说话。
严信鼓着脸颊呼了口气,眼睛偷偷瞄过去,吴忧冷冷地看着他,他立刻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我这不是没事嘛……”语气有点可怜。
“唷,你还委屈上了。”吴忧哼了第三声:“是谁非要逞强说自己绝对行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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