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飞速后退。
“你能不能开慢点?”
男孩语气里透着不舍和埋怨。
吴忧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轻声嗤笑,油门又踩深了些。
突兀的提速,严信身子一歪,生无可恋地叹气。
梦境将尽。
即将回归现实。
抵达帝城当天,严信就遇到了一件糟心事——吴忧让他把旅途中所有过路费油费的票据全部拿出来,还一一询问这十天来具体的食宿费用,一股子秋后算账的意思。
她捏着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阵敲,最后转了两万块钱给他。
严信目瞪口呆。
“你干什么?”
“给你钱啊。”
吴忧答得理所当然。
这次旅行所有的路线、食宿、游玩计划都是严信在张罗。本来就是陪她出去散心,她当了一路的甩手掌柜,旅行的花销理应她来出。
严信努力顺气,沉声说:“我知道,但你有没有必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吴忧优哉游哉地抽烟。
“真要算清楚,我就跟你AA了。本来咱俩谈恋爱这事,我就觉得自个儿占了你便宜,总不能再让你出了力还倒贴钱吧。”
严信眉毛都棱起来了。
他简直无法理解她的逻辑。
什么叫出了力还倒贴?
她给他钱,难道是要……
包养他?!!
严信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你那什么表情?”吴忧挑起一边眉梢,嗤笑道:“大白天鬼上身啊。”
严信声色俱厉:“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给我钱?什么叫占我便宜?你想干嘛?”眉头一拧,嘟囔着:“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
“什么?”
“……身体。”
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吴忧倒吸一口气,这脑回路她真的是……给他跪了!
她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有区别吗?”
严信刚正不阿地挡开她的手:“你好好说话。”
小男友表情太严肃,吴忧不得不端正态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严信,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可能觉得我现在这样的做法很伤你可笑的直男自尊,但我问你,你现在用的这些钱,是你自己挣的吗?”
严信愣住,这话有点戳心。
吴忧又说:“没错,你可以说你现在还没成年,父母还承担着抚养你的义务,但他们的钱是供你读书生活的,不是拿给你谈恋爱讨女朋友欢心的。我这话说得可能有点直,不中听,但你没法否认我说错了,对不对?”
严信低下头,半晌,闷出一个字:“对。”
吴忧点点头,又道:“既然咱俩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也说了,没必要算那么清楚,那我拿自己挣的钱跟男朋友出去玩一趟,有什么错?”
严信声如蚊呐:“没错……”
吴忧总结:“以后这种情况或多或少不可避免,你如果还是觉得伤自尊,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那现在就提出来,咱俩好好掰扯掰扯,看谁能把谁说服。”
严信彻底歇菜。
还能怎么说服?
她说的话,他一句都反驳不了,既无力又无奈。
“不用了,都听你的。”
吴忧心道了句孺子可教,笑着问:“还有问题吗?”
严信轻轻摇头。
吴忧甚为满意,往床上一趴,招了招手。
“没问题就过来帮我按按,开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痛的。”
严信乖乖坐到床边给她按摩。
他从小练田径,也学了一套放松肌肉、舒活筋络的按摩手法,可以说相当专业了。
严信刚一摁上去,吴忧就痛得嗷嗷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其实他根本三成力气都没用上。
她长期坐着工作,又缺乏运动,肩颈和腰部的肌肉又硬又紧,好几处筋脉都堵了,摸都能摸出来鼓着的一块。
严信心说不痛才怪。
“你放松,全身绷着我怎么按啊。”
“我放松个屁,痛死啦!”
“忍一忍,按完了就舒服了。”他顺着一处堵塞的筋脉,苦口婆心地说:“我求求你多运动运动吧,成天坐着不动,小心肩周炎和腰椎间盘突出。”
“闭嘴吧你!”吴忧疼得龇牙咧嘴,刚一怼完,又连声哀嚎:“诶诶,你轻点啊我靠!别趁机打击报复!”
严信瘪瘪嘴,懒得搭理她,该怎么按还怎么按。
按了一阵过后,吴忧渐渐适应,痛还是痛,但更多的是舒服,一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忧忧。”严信轻声喊她:“你睡着了吗?”
“唔,快了……”吴忧迷迷瞪瞪的:“怎么了?”
严信静了一会,低声说:“没事,你睡吧。”
吴忧翻身躺着,眼睛半眯看着他:“有话就说。”
她的头发散开了,在枕头上铺展开,像一汪墨幽的海藻。宝石蓝的枕套衬得她的脸愈发白皙,纤长笔直的睫毛轻颤着,每一下都扑扇着风情。
严信俯下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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