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耸耸肩:“无所谓啊,他想走多远,我就陪他走多远。若是哪天他不想走了……”她顿住,用一种更为轻松无谓的语调说:“那就挥手拜拜,原地解散。”
“你说得倒是轻巧,感情是说放就能放的?”吴尚国皱起眉:“忧忧,你可想好了,爸爸不想看到你以后过得太辛苦。”
“那您就多虑了。”吴忧抬眸,凝视自己的父亲:“人活一遭,谁敢保证自己永远顺风顺水?辛不辛苦无所谓,只要身归黄土时,回头看自己这一生,心里没有遗憾就行了。”
吴尚国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气,有些话说过了只会引起反弹,加之两人冰释前嫌没多久,多说实在无益。
“无论如何,受了伤就回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吴忧抿紧唇,半晌,点了点头。
父女俩的谈话到此为止。
吴忧转进客厅,孟云正坐在沙发上削水果,看到她出来,笑呵呵地朝阳台侧了侧头。
吴忧顺着望出去,看到严信正站在阳台打电话,十一趴在他脚边,百无聊赖地摇尾巴。因为在室外,他穿上了西装外套,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他的背挺得很直,像一棵挺拔的松。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阳台门,一脚刚跨出去,就听到严信说了句:“我在女朋友家里。”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立马又说:“你别问了,总之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跟她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命中注定、天生一对。”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傲娇。
吴忧撇着嘴笑,心说这小崽子会的成语还挺多。
她从身后抱住他,严信丝毫不惊讶,将她拉到身前搂着,吴忧指了指手机,用口型询问:谁啊?
“我妈。”严信低声答,顺手点开免提。
电话那头,沈妍君提高声音喊:“严守义,你儿子谈恋爱了!”
严信一头黑线。
没多久,严守义低沉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臭小子,终于开窍了!照片发过来,我看看未来儿媳妇漂不漂亮!”
严信翻了一眼,对上吴忧又惊又笑的眼睛,压低声音无奈道:“我爸。”他清了清嗓子,没好气地对父亲说:“不用看了,美若天仙。”
吴忧在他后腰掐了一把,抿着嘴偷笑。
严守义哼了一声:“臭小子,春节不回来,跑去老丈人家献殷勤,儿大不中留啊。”
吴忧闷头笑,肩膀不停抽抽,严信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我太爱她了,自然是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了。别忘了,你当初追我妈的时候,也是连着两年在法国过的春节。”
“行啊你,得吾真传了。”
“正是。”
“亲儿子!”
“亲爹。”
吴忧笑到腿软,严信单手架着她,头一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走开,让我跟小信说。”沈妍君推开丈夫:“小信,暑假要回来吧?到时候把女朋友也带回来啊,Sophia也很好奇呢,想看看你喜欢的女孩子长什么样……”
沈妍君絮絮叨叨,严信听着听着,注意力就跑到吴忧身上去了。
冬夜寒风凛冽,他怕她受凉,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抱得很紧。
沈妍君的声音持续从电话里传出来:“……小信啊,还有件事妈妈要提醒你,你年轻,精力旺盛,但那个事啊,还是要注意分寸,过多伤身……”
严信心里一惊,慌忙要关掉免提,吴忧比他更快,伸手要就抢手机。他只得把手举高,仗着身高不让她够着,吴忧干脆耍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死死攥住他的手指不准他摁。
沈妍君压根没料到这边激烈的“战况”,继续道:“还有啊,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这是对女孩子最起码的尊重,是对她负责,也对你自己负责,明白吗?”
严信已经放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那个宝贝老妈全说了,也都被吴忧听了去。他此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红了个透,冬夜的寒风也无法把温度给降下来。
沈妍君又说了些注意身体的话,没多久就挂了。
严信在夜风中凌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吴忧戳戳他的腹肌,笑得无比猖狂:“喂,你妈让你记得带套呢。”
严信望着被冬雪染白的夜,良久,垂下眼眸,盯着她幽幽道:“我妈还让我带你回法国,你去不去?”
吴忧张了张嘴,下意识后退小半步。
严信把人给捞回来,紧紧箍在怀里,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说:“你不去我就不带。”
“反了你——”
女人话音未落,嘴就被某人的唇给堵住了。
这时,隔壁楼的楼顶,有人老早就开始放起了烟花。一时间,天空被焰火映照得五彩缤纷。十一被烟花声响惊动,绕在两人的脚边打转,毛乎乎的大尾巴兴奋地甩动。
严信捧着吴忧的脸,额头相抵,烟花倒映在她澄亮的黑眸中,分外绚烂美好。
“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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