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信早就把资料看完了,他发现杨丽欢设计的每一种告示牌,都有那个圆乎乎的肺宝宝出镜,一个大圆,里面三根横线代表眼睛和嘴,然后,就没了。如此抽象的形象设计,估计不少人看第一眼跟他一样,很难看出这圆形物体代表的是人的肺吧。
他犹豫了一下,问:“学姐,这个肺宝宝形象是你设计的吗?”
杨丽欢愣:“不是啊。”
“是我,怎么了?”吴忧淡淡地看他一眼。
严信所有的意见建议瞬间吞回肚子里,脱口就道:“没有,就……觉得特别可爱,真的!”他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
吴忧满意地挑挑下巴:“有眼光。”
之后,杨丽欢又把运动会头天摆放告示牌的区域大概圈出来划分好。会议结束,刚好八点,加上中间几个女生插科打诨说笑的时间,正事总共谈了不到半小时。
一行人出发去吃宵夜。
出了南校门,严信跟着四位学姐穿了两条小巷子,来到一家大排档前。
吴忧几人经常光顾这家店,驾轻就熟选了张桌坐下,招呼老板直接点了三盆小龙虾,还有一些其他菜式。
“再来一件纯生。”赵小超豪气干云。
严信心里一咯噔,果然是女版夏鹏。
“学姐,我就不喝酒了。”严信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特仑苏:“我喝牛奶。”
他最近杜绝了除牛奶以外所有液体,为了长高志在必得。
赵小超瞠目结舌,于勤玩味地笑,杨丽欢打着圆场:“学弟年纪小,别勉强人家。”
“我也不喝。”吴忧也开口了。
赵小超这次是真不干了:“咋滴了,你也未成年?”
吴忧点了根烟,往椅背一靠:“上次喝醉了脑仁疼到现在,容我再缓缓。”
“你就扯吧。”
吴忧哂笑。
严信坐在吴忧身边,静静看了她一会,悄声问:“姐姐,你喝牛奶吗?”
他在吴忧诧异的注视下,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盒特仑苏。
吴忧噗嗤笑了:“你包里有多少牛奶啊?”
“没了,就两盒。”
吴忧笑笑不说话,手指夹着烟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然后侧过头打量严信。
小家伙今天估计认真捯饬了一番,白衬衣笔挺笔挺的,下摆规规矩矩地扎在牛仔裤里,浑身上下,每根头发都透着精致。
不得不承认,这小孩儿确实长得好看。
吴忧转回了头,没再看他。
严信小心呼了一口气。
吴忧看人的目光很淡,却毫不避讳,笔直而理所当然,他刚才在她的注视下,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其实内心七上八下的,特别忐忑,感觉任何心思都藏不住。
“你不用拘束。”吴忧忽然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很淡。
严信转头,发现她正跟自己说话。
吴忧笑了笑,冲对面三个互相闹酒的女人抬抬下巴:“那几个学姐,看着如狼似虎,其实很关爱小朋友的。”
严信窘,耳根泛红。
杨丽欢一颗花生米丢过来,嗔笑:“吴忧你说什么呢!”
赵小超睨吴忧一眼,继续倒酒:“甭搭理她,丫就是欠收拾!”想到什么,对严信说:“小学弟,我跟你讲,你身边那个才是最该堤防的。”
严信像是被戳中心事,正襟危坐,轻轻啊了一声。
“你以后就知道了,她就是个疯子!”
“……”
吴忧朝赵小超比了个中指,扭头看向严信:“别怕。”严信咬着吸管,正要说自己没怕,结果又听她特严肃地说:“我不碰未成年的。”
严信一口奶呛了个结实,咳得面红耳赤。
赵小超和于勤哈哈大笑,杨丽欢跑过来帮严信拍背,吴忧仰天吐了一大口烟。
“来来来,咱们碰一下,当是欢迎新人。”酒过三巡,杨丽欢举杯:“欢迎小学弟!”
酒桌上空,三个酒杯两盒特仑苏碰在了一起,严信偷偷瞄了吴忧一眼,觉得她举着牛奶盒认真碰杯的样子特别可爱。
吴忧并不是那种大众审美眼中的美女,因为抽烟和长期熬夜,她的肤色略有些苍白。眉眼很淡,眉毛细而平直,属于远山黛。双眼皮不明显,自内眼角到眼尾呈扇形,类似于内双。鼻梁不是特别挺,但很直,鼻头微翘。嘴唇很薄,唇形细腻,但颜色偏浅。
总之,跟那些浓眉大眼顾盼生辉的美女比起来,吴忧第一眼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寡淡的。
可严信却觉得,这样的长相,似乎有一种魔力,越看越移不开眼,是那种寂静无声却深入骨髓的美。
很久以后,严信一次无意间提起,吴忧嘻嘻哈哈地揉乱他的头发,说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场酒喝得七七八八,吴忧从洗手间出来,顺便去结账。
“已经结过了。”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敲着计算器。
吴忧诧异:“谁结的?”
“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帅哥。”老板娘八卦地凑过去:“男朋友?”
“想多了,大一的学弟。”吴忧靠着柜台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朝外面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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