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策马奔腾,笑容在脸上肆意张扬。
葡萄枯藤的馥郁混着树木草地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严信骑着马一路狂奔,乌黑的发在风中飞扬。他穿过广阔的葡萄园,穿越一大片银杏树林,在加隆河畔逆流而上,最后停在了河边一片枯黄的草地上。
跳下马,靴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仔细看,枯草中隐约能发现一些早早冒出头的嫩芽,预示着冬天快要过去了。
严信缓步来到河边,安静而立。
暮冬的加隆河寂静流淌,河风夹着凉意,勾起了少年无尽的相思。
他摸出手机,解开锁屏,心中的秘密跃入眼帘。屏幕墙纸是吴忧恬静的睡颜,还是在云梦山脚的农家院拍的。
严信对着手机发怔,隔了许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思念像一只蜻蜓,盘旋在少年的心湖上,尾尖轻轻一点,撩拨起层层涟漪。
帝城跟波尔多有6个小时的时差,严信看了看时间,现在帝城那边应该是晚上9点多。他想了想,给吴忧发了条信息过去——
“姐姐,你在干嘛?”
没多久,手机咻的一声提示音吓了严信一大跳。介于吴忧日常回复的速度,这次的秒回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吴忧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十一坐在浴室的莲蓬头下,正仰着脑袋盯着镜头看。它浑身湿漉漉的,一身黄灿灿的长毛全都在滴水,满眼懵懂和委屈,看来是被迫洗澡了。
想到十一疫苗还没补完,严信着急回过去:“姐姐,十一现在不能洗澡啊,还有两针疫苗没打完呐。”
吴忧再次秒回,或许因为手上不得空,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懒懒的:“它再不洗澡,不等疫苗打完就先被自己给熏死了。”
严信一脸无语,任性的姐姐,哎……
他于是又发了一条过去,叮嘱她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让十一的耳朵进水,洗完要立刻吹干,巴拉巴拉一大堆。
“知道了,先不说了,折腾死我了!”吴忧回复的语音里已经可以听出隐隐的不耐了。
严信无奈摇头,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他想象着吴忧给十一洗澡的情形,十一时不时抖动身体,洒了她一身水。
想到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洁白的T恤被水浸湿了一大片……
笑意在嘴角凝固,严信怔忡了数秒,脸颊唰地就红了。
“啊——!”他对着加隆河嚎了一嗓子,低哑柔软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河面上。
他左右开弓,狠狠拍打自己的脸,粉红变成了绯红,羞赧更甚。
“严信你这个流氓……”
少年挫败地垂下头,他又一次亵渎了他的女王,他感到无地自容。
在经过不下二十次深呼吸之后,严信感觉自己已经将体内的浊气吐了个干净,他于是又给吴忧发了一条信息——
“姐姐,你自己也要注意,别着凉了。”
手指一点发送,脸又红了。
这次吴忧没有秒回,或者说,根本就没回复了,她正投身于给十一搓澡的大工程里,再也无暇搭理那个静立河边,心中百折千绕的少年。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严信仍站在河边发呆,橙黄的山雀掠过湖面,一声清脆的啼鸣惊醒了他,抬眸一看,夕阳隐在远山后面,悄然下沉。
“小信。”
严信微顿,豁然转身,家里除了父母,唤他“小信”就只有——
“哥!”
严立从枣红色的骏马上跳下,缓缓而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仿佛迎来一位至高无上的王储。
严家的小孩都有一副好皮囊。
严立长相随父亲,比之弟弟严信,混血感没那么深,身高腿长,颀长有型,相貌英气俊逸,略微狭长的眼尾尽是撩人的桃花。
兄弟俩相视一笑,击掌握手抵肩,最后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男人间打招呼的方式。
“长高了啊。”
“对啊,哈哈。”
“不过还是比我矮。”
“……”
严信翻身上马,下巴微挑,俯视严立:“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再比!”说完,双腿一夹,策马而去。
严立忍俊不禁,也上马追了过去。
兄弟俩有说有笑地进了客厅,刚坐下没多久,沈妍君便招呼两人去餐厅吃饭了。
Sophia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摆了满满一长桌,严父打趣说严信回来是帮忙改善伙食的。
一家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席间,严守义似笑非笑地问两个儿子:“你们兄弟俩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和你妈瞧瞧?”
严信噎住,闷声灌了一大口红酒。
严立淡定切着牛排,轻飘飘地回了句:“缘分未到。”
沈妍君笑着瞥了丈夫一眼:“这两个孩子才多大啊,着什么急!”
严守义拿着餐叉朝严信一指:“我像小信这么大的时候,恋爱都谈了八百回了!”
严信的红酒从鼻孔里呛了出来,咳得面红耳赤。
“行了啊你,小信可没你那么多心思!”沈妍君帮严信拍背顺气,想着又说:“况且小信班上的女同学都比他大一两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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