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忧,夏鹏说小学弟还没回宿舍!这都快十二点了,你说他会去哪儿啊?”一开口,语气焦灼万分。
果然……
吴忧无奈地呼了口气,轻声说:“他在我这儿。”
“什么?”
“他在我这儿。”吴忧重复一遍:“人已经睡着了,你别担心了。”
“他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
“我哪儿知道。”
吴忧答得没什么底气。
杨丽欢还在震惊,又问:“在你那里方便吗?要不让夏鹏接他回去?”
“不用,没事。”吴忧说:“我待会儿要回实验室,就让他在这儿睡吧,别折腾你们家老夏了。”
杨丽欢笑了笑,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就挂电话了。
吴忧抽完烟,去洗手间拧了热毛巾,简单给严信擦了擦脸和手,又替他掖了掖被子。
一切弄妥当,她又坐回沙发抽烟。
今天情况有点失控,这种感觉让她很别扭,所有情绪最终化作一记饱含怒意的白眼,朝床上睡得心安理得的某人狠狠剜了去。
醉鬼!
酒疯子!
蛇精病!
……
哼!
一通“问候”之后,情绪发泄完了,吴忧正儿八经开始思考与严信的这段愈渐暧昧的关系。
她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可能,年龄、性格、背景、阅历……一堆大写加粗的“No”,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孩子,一想到那双又透又亮,跟玻璃珠子似的眼睛……
吴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家伙年少气盛、一时冲动就算了,可她是成年人,做事是要过脑子负责任的。
她犹豫着要不就像拒绝霍亦辰那样决绝好了,或是像对宋黎那样不留余地,总之快刀斩乱麻,让他尽快断了念想,别再执迷不悟。
可转念一想,这爱哭鬼,心思那么细,感情那么脆弱,别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或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她就罪过了。
哎,纠结……
太他妈纠结了……
抽支烟缓缓先吧。
手指往烟盒里一探,已经空了,吴忧蹙了下眉,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
严信在晨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一室阳光。
宿醉令他头疼得厉害,嗓子发干,眼睛里充满血丝。回想昨晚,记忆停留在他跟十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里,吴忧好像回来过,但他完全记不清了。
他把自己给喝断片了……
严信抓了抓炸毛的头发,沉沉地吐了口气,不能这么喝了,要戒酒了。
他下了床,走了没两步,忽然定住。
茶几上放着一只奶锅,里面装着白粥,旁边一碟蒜拍黄瓜,一碟豆干丁炒肉末,还有一只空碗和一双筷子。
严信拿起被碗压住的便签纸,上面是吴忧愤怒的笔迹——
“酒疯子,吃完赶紧滚!!!”
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力透纸背,男孩眨了眨眼,咧开嘴笑了。
严信满怀敬意地吃完了一整锅粥,最后摸着肚皮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一瞬间,心中所有负面情绪——烦闷、躁郁、难过、痛苦……似乎都随着这个嗝排出了体外,他顿觉精神抖擞,灵台一片清明。
洗了锅碗收拾好厨房,严信又带十一出去溜了弯,最后迎着朝阳喜滋滋地回了学校。
吴忧大概自己都想不到,这个昨晚喝醉酒撒酒疯害大家担心,自己还痛苦得无以复加的十六岁少年这么好哄,一锅白粥就给摆平了。
……
上午连着两节专业课,严信直接去了教室,刚一坐下,就被周子安拉着强行逼供。
“你昨晚去哪儿了?”
严信脸一红:“回家了。”
“哼!”
严信狐疑,这了然于胸的语气,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扭头看向夏鹏,就见这位大哥尴尬地移开视线,还故意咳了两声。
大脑飞速运转。
昨晚夏鹏是跟杨丽欢一起来的,他当着两人的面跑了,以杨丽欢的性格,必定会告诉吴忧,而吴忧为了让她放心,估计也跟她说了自己在她那里。
杨丽欢知道了,肯定会跟夏鹏说,夏鹏知道了,那就意味着——
严信冷冷地瞪了周子安一眼。
哼,诈他。
张齐也凑了过来,问:“小信信,你昨晚往死里灌酒,不会是为了壮胆吧?”
严信懵:“壮胆?”
张齐对对大拇指,眼神一飞:“霸王硬上弓啊。”
“说什么呢?!”严信拍案而起,脸颊充血,怒发冲冠:“我是那种人吗!!”
张齐吓得一退,周子安闲闲地掏了掏耳朵,说:“你确实不是,你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Low逼。”
严信一口气没顺得上来,脸红一阵白一阵,缓了缓,抱臂冷笑,毫不留情地反击道:“你有时间关心我,不如抽空先把艺术学院有哪些专业搞清楚,舞蹈和舞蹈史论都分不清的人,弱鸡!”
一番话,往周子安胸口狠插一刀,某人噎了口老血,一边疗伤去了。
严信哼了一声,坐到了夏鹏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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