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温纹的表情很强硬,嘴角的笑意也莫名其妙起来。
江思忆看到温纹气场的变化,低垂着脑袋,嘴角一点恶意被很好掩饰。确实,温纹这次发挥挺好的,作为一个新人能主动调节情绪是挺优秀的,可,作为她的对手还远远不够格。
让我帮你再努力一点吧,呵呵......
江思忆收回嘴角恶意的笑容,抬起头缓缓道,“娘娘这首诗,‘缘’一字写得妙,把风雪轻盈易碎写了出来,可谓灵气十足。可‘柳絮’二字稍有匠意,万千人用过的典故,娘娘又何必再用,用典,在于新意,而非刻意。”
江思忆说话语气不快不慢,每一个字都有一个小小的停顿,似乎是迎合呼吸频率,其实是她在表演紧张,不,准确说,是林淑对待高贵妃的紧张,剧中的林淑害怕阴晴不定的高贵妃,这是必然的,江思忆演出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哦?这个道理,你再说说,刻意在何处?”
温纹回答淡淡的,半抬眼皮,轻飘飘瞥了江思忆一眼,表象工作做得很好,看上去云淡风轻,其实内里不然。
江思忆在给她施压,和昨日对戏时的不同,这次的江思忆格外的嚣张,完全克制住了温纹的状态,她也没有多余的台词,还是一样的眼神,却通过细小的动作干扰着温纹的心情,温纹是一个感性的人,很喜欢察言观色,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平日生活给她增色不少,拍戏却快要了她的命,演员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入戏,而不是被人牵着走。
温纹扮演的角色是高贵妃,人设就是嚣张跋扈的娘娘,她绝不会是心思细腻软弱的人,温纹之前经过排练,记忆有了一定的模板,正式拍摄时,就可以对照模板调整状态,昨天晚上和江思忆排练的模板现在肯定是不能用了,昨天的江思忆根本没有这样的气势。
温纹现在完全被压住了。
很糟糕,必须快点调整。
温纹手心压住一点发丝,现在已经微微出汗,导演那里看不出问题,拍摄还在继续,温纹想找机会让自己放松,江思忆当然不会给她这个调整的机会,微微挪了两步,就抬起下巴,目光与温纹对视,嘴里话音又快又脆,“柳絮本是漂泊之物,娘娘万福金安,寿与天齐,怎可用这个不祥之物来喻比,飞雪自是轻盈,妾觉得一个字‘碎’足矣。”
温纹看着她的嘴角笑意慢慢荡起,心脏收缩了一下,下一秒,果然是导演的“卡”。
“江思忆你的台词念错了!再来一遍!”
江思忆还是看着温纹,嘴角的弧度更加张狂,她脆生生应下,“好的!”
目光没有自责,只有赤.裸的算计,江思忆站起身,一步步后退着,像是要退到开始的位置,但她的眼珠一直盯着温纹,那种毒蛇般的视线让温纹哆嗦了一下。
不等温纹多想,拍摄继续开始,又是刚才的位置,江思忆再次说错了台词。
“卡!重来!”
又是刚才的位置,又错了。
“再来!”
一次又一次,江思忆不羞愧,和导演闲扯也是笑眯眯的模样,似乎不在意旁人斥责的眼光,看向温纹时,目光深沉带着一点诡异的喜悦,她的状态依旧很好,而温纹的状态,肉眼可见,越来越差劲。宁露给她拿来毛巾,温纹也只是沉默接过,捏在手心里,不去动它。
江思忆把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别人斥责她,背后议论她,指指点点,怎么样都好,江思忆都不在意,她就是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全部吸引,让他们无视已经快要憋不住的温纹,看着温纹面色苍白,江思忆终于痛快笑了。
到这时,温纹脑子也从一开始的昏沉中慢慢清醒过来。
她的心沉到胃中,温纹明白了江思忆的想法——一遍遍的重复,不停逼迫,最后完全摧毁温纹的心性,让她崩溃。
看着站起身,慢慢挺直腰骨的江思忆,温纹无波无澜,视线越过所有人,直直看向天空,她长长的发压在身下,临空看,竟像一具艳尸,苍白僵硬又酴醾。
她太累了,心跳过快,手心脚心都是冰冷,温纹躺在软塌上,慢慢闭上眼睛,虚空中几颗星,闪烁着。
这一睡,温纹几个小时都没能醒来,再次睁开眼,她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了,宁露红着眼眶守在床边,见她睁眼,慌忙捂住温纹冰冷的手掌。
“老板,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你知道吗,刚才你差点把李哥吓死,怎么叫都不醒,你再不醒,我们就打算叫救护车了!”
宁露的声音唤来了蹲在厕所抽烟的李华虎,他大步向温纹走来,“温纹,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温纹艰难“嗯”了声,开口却问,“我没给剧组惹麻烦吧?”
李华虎冷哼,“哪能惹麻烦,有一个江思忆盯着呢,陈导说要送你去医院,江思忆可说,她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就是休息不够,说你可能天性睡眠模式就是雷打不动,让我们把你带回去好好休息一天,他们继续补拍特景。”
温纹听着,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说话也不动弹,就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的吊灯。
“你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你和我老实说,实在不行我和导演商量,让你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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