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昭阳作势要走,李琛一把将她扯到怀中,从身后强力桎梏,手上微一使力按在她的小腹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世子妃……可实在让孤……念想……”
商昭阳厌恶地躲开她的亲吻,却被他一手扳过脸去,也正是此时,商昭阳反手一个巴掌打过去,堪堪留下一侧红印。
李琛捂着脸看她抱腹躲到不远处,很难受似的,嘴里却还强硬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代价?李琛忍不住发出笑来,他调笑道:“孤还从未听闻……”
“莫不是‘盈盈一握’的代价?啊哈哈哈……”
李琛的话语气得商昭阳脑袋发晕,她万分嫌恶地要离他远一点,却又是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世子妃!”李琛急忙过去扶起她,望见她汗湿的脸庞上不带一丝血色,忍不住朝远处的侍从喊道:“传太医!”
040
世间的事实在难以预料,商昭阳在王府忆及被太子轻薄一事,恍觉隔了许久。因着胎像不稳,她日日被王妃管教在府中,也没有过多苛刻,终归是无法亲近而已。便常常瞧见江玉锦在王府中同王妃结伴而行,亏得李文瑞有心避嫌,才没生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气自己。
负有身孕已经五月有余,天气都不那么闷热了,终日里无所事事,又不得出门听戏更是无趣。商昭阳想念以往的日子,又因以往的诸多秘密烦心,便只好筹谋过着当下的日子。例如为王妃抄一份佛经,又如在李文瑞闲暇时探论野史的真伪。这些都不足挂齿,甚至不能让她的心得到一丝安宁。或许是在李文瑞的怀抱里能得到安宁的,不过也太短暂了些……
她说过,要让太子付出代价……
“也不知你整日里想些什么……”李文瑞又来喂她喝药。
“以往倒还和我说话,这段时日可是闲话都没有了……”
“说什么……”商昭阳喝了药,连清水都不想喝了,自己咂摸着嘴中苦涩酸甜的滋味。
“哼!我瞧你精神一直不好,每每问及马爷,他总是不和我说清楚,好歹我久病成医,也算粗通药理……”
“自大之语……”商昭阳扯他过来垫着头取笑道。
“我说真的……”李文瑞抚了抚她的发丝,语气哀伤道:“先前去宫中取的那些药材……”
纵然马爷不说,商昭阳也隐约知晓一些,不仅仅有成了药引的缘故,还有一些未可知的,意外?仿佛大婚之日那个‘偶然’的意外一般,这在偌大的上京城里简直随处可见,又无处可寻。它们像是精心的谋划,又像是突生的恶意,没有一点源头,尽管找到了,也是惘然。
“你说,要给他取个名字么……”李文瑞抚着她的小腹问道。
“你想取么……”
“自我得知你怀孕那日起便想了许多名字……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想取便取吧……到时候也不算立无名冢……”
她的言语太过冷淡无谓,李文瑞有些生气道:“你就这么……不在意么……”
商昭阳起身和他对视,道:“在意又能怎么样呢……在意……也无法让他活下来……”
“可……”李文瑞顿住话不再言语,他颇有些受伤的神色。
“你好好休息吧……”他抛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外面的天光将一大堆影子烙在他踩过的地面上,难以想象那些芳香的花木是何等恣意地生长,又如何走向衰败……
这算是第一次不和吧……该怎么收场呢……
商昭阳起身翻看起大姐的来信,总共有十来封,每一封都带着大姐惯用的脂粉香气。大姐在信中常诉所谓的“管家相夫”之道,也记述了诸多宁家的“艰难险阻”,以至她在王府都能听闻大姐的“美名”,实在是情有可原。
然而她并不打算学作大姐一般强势,因为她还有可依。
有马爷,有爹爹,有于嘉茗,有李文瑞……
可这也是使她一直不得安宁的最终缘故,不能放手他们的关爱,便要承受他们的期待。
约莫是山上的枫叶如火时,王妃去往佛寺小住十来日,江玉锦也跟着去了。
商昭阳倚靠在榻上看书时听闻了这消息,她的脸庞瘦削了许多,腿脚也不再浮肿,原本该胎动的肚子也毫无声响。像是一个巨大的毒瘤寄居在她身上,迟早要从她身上剜去。
“世子呢……”她问传话的侍从,侍从答说不知晓。
她落寞地放下书卷,抚着心口处的那块玉佩,又想着首饰盒里装着的两颗玉石。
待到黄昏时分,侍从采摘了新鲜的菊花来插瓶。
“去看世子回府了么……”
不一会儿,侍从回来说:“世子回府了,还请世子妃去看戏……”
“看戏……”
商昭阳喃喃自语,由着侍从为她换衣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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