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继续往右前方,他却将车开到了差路上,只能兜一圈重新再回到主路,等到晓筑时已将近五点。
鱼临街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闪烁的霓虹下,晓筑古色古香的招牌,显得不那么起眼。
阿呆锁好车,理所当然地跟在唐咪身后:
“今天就让姐们勉为其难地当一回你的骑士。”
他还记得当年的情形。
那阵正好感冒,他去医院门诊取药,在药房撞见了拎着一大袋药品的唐咪。
她脸色跟鬼一样,又白又瘦,好像风一吹就倒。
问她,“出什么事了?”
唐咪那时就跟见了屎的屎壳郎一样,眼泪汪汪地:“医生说,要住院清宫,没人陪。”
阿呆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陪了床,后来送人回去时,还趁机配合演了回劈叉戏里的男小三,高富帅。
以他们当时的交情:犯不着啊。
还好人程昊风度好,没打人。
不然阿呆都不能打包票,自己能囫囵着出校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晓筑。
一身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请问有预约吗?”
她注意到唐咪全副武装地将自己遮了个全,这在晓筑,不算是什么新鲜事,来这谈事的,倘若是公众人物,就爱将自己包个严实,她们入职第一天,经理就让签了保密合同,不允许对外透露任何一点讯息。
“有。”
唐咪从包里掏出会员卡,程昊有一堆这样的卡,服务员注意到她手里握着晓筑统共派发出去没十张的金卡,笑得更热情了:
“请跟我来。”
阿呆插着兜,一双眼咕噜噜地四处看。
这地方,可处处透着贵气。
桌子是乌金木,柱子……柱子看不出来,壁画也是……看不出来。
他摸了摸鼻子,只知道处处透着不一样的金贵,经过窗边,每一个卡座都露出小半脑袋,黑黢黢的头发,身形、长相全都遮得严严实实,这里也没人大声讲话,隐秘性确实极佳。
服务员领两人去的,是一个包厢。
水筑小包,半腾空,下面是一池子,从窗边探头出去,还能看到水里自在游弋的金鱼,和大片的睡莲。
包厢内坐了人,阿呆一眼就认出来,薛祁轩,旁边还坐着最近的话题人物,苹果台一哥俞一海和他的隐婚老婆。
阿呆只对帅比有兴趣。
拿眼睛一眼一眼地瞅薛祁轩,浓眉高鼻,眼睛虽然没有程昊好看,可胜在阳光、豁亮,他很喜欢,阿呆默默给打了个80分。
唐咪摘下墨镜和口罩:
“薛哥,海哥,章老师。”
薛祁轩一看到唐咪,呆了呆,他见过的唐咪,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妆容精致到连根头发丝儿怎么摆都有讲究,眼下一身黑,素面朝天的样子,漂亮是漂亮,可也真少见。
他站起来招呼:
“小唐,坐。”
俞一海和章语忻面色都不大好看,他们是被薛祁轩硬拉着过来,听一听这位唐小姐有什么好想法的。
他们最近被记者烦得焦头烂额,俞一海还好,男人影响不大,至多是被台长叫过去,明示暗示地训几句,平时该怎样还怎样,可章语忻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还在合约期的代言,资方拿着合约,一个个地要撤代言人,还要她支付巨额违约金;谈妥的代言,也一个个地黄了,别说什么双人封,就连已经签好字,就等进组的剧组,也提出了人选待定的要求。
唐咪彬彬有礼地坐下,阿呆跟个保镖一样,站她身后。
俞一海还讲究风度:“唐小姐,不知道这次您让小轩一定拉我们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章语忻哼了一声,“唐小姐背靠大山,还胃口那么大,不知道吃不吃得下去?”
“诚如章老师所言,我背靠大山,”唐咪笑得谦虚,“又何必用这么激进的手法?”
“多条朋友多条路,这么阴损的事儿,我犯不着。”
章语忻没说话,她不信。
娱乐圈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在少数,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皮,谁也不知道皮下藏的是人是鬼。
像唐咪这般轻狂的性子,被人一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想着把眼前的拦路虎一个个都踩下,以后有的苦吃。殊不知,等背后的靠山没了,就是报应一个接一个到的时候了。
“哥,嫂子,咱先不下结论,先听听小唐怎么说。”
薛祁轩私心里还是希望相信唐咪的。
所以在她拜托将两位务必‘请’出来时,干脆地应了。
“说起来,海哥和章老师的这件事,我也不无辜。”
唐咪喝了口茶,缓了缓干渴的喉咙,才慢条斯理地道,“与我是有点关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不过,我做人做事,喜欢一码归一码,捋得清清楚楚,该我的,是我的。不该我的,也别强栽在我身上。”
“好处是你享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章语忻面前是雨前龙井,可她一口没碰。
“难道海哥和章老师不想弄清楚,背后究竟是谁对付你们么?先别说其他的,就那结婚照这种私密的东西,难道还能是民政局工作人员放在手里多年后,再爆出来陷害你们?每年暗中结婚的明星那么多……犯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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