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伯母。”陈蓝恩轻声打招呼。
大伯正在喝茶,听到陈蓝恩叫,随便地应了一声,眼皮都不抬一下。
而一旁的大伯母边看电视剧边嗑瓜子,看到陈蓝恩,嗤之以鼻,“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到头来我们陈家还是让人笑掉大牙,嫁出去才三个月就让人给退货了。”陈蓝恩低下头,手指绞得生痛,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强忍着不掉下。心中苦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说别人离婚都会争个家产什么的,你就什么都不要,两手空空就回来了?”
“炎乔给了我们家聘礼,又给大伯金援,我不可能再去争什么。”陈蓝恩认真地解释。大伯母丝毫不留情地指着陈蓝恩的鼻子,“那你清清白白地嫁过去,落个弃妇的名号被退回来,就不想要个补偿什么的?蓝恩,你未免也太廉价吧。”
“不管怎么样,他帮我们家已经够多了,而且我背着他变卖珠宝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让我再跟他要钱,我真的做不到。”陈蓝恩垂下眼眸。
“他都送你了,不就是你的了吗?卖了又怎样?你都不会反驳吗?”当初是大伯母怂恿陈蓝恩变卖珠宝的,现在她依然理直气壮。
陈蓝恩很想哭,她当然明白一份礼物的意义,没有人会希望用心为别人挑选的礼物得不到珍惜。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大伯母讲,她真的很累,她不想再听大伯母数落她。
“我很累,我先回房了。”陈蓝恩感觉内心伤痕累累,却得不到一丝温暖,她转身抹着眼泪准备回房。
“明天你马上出去找工作,我们家不养闲人。”大伯母在她身后,冷冷的一句砸过来。陈蓝恩回到房间,床上她的行李箱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凌乱不堪,她带回来的衣服稍能入眼的都让堂姊给拿走了。
坐在地板上,陈蓝恩低声抽泣,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可是还是觉得很冷很冷。发自内心的寒意让她浑身颤抖,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漆黑的夜幕中,湿冷的马路上,陈蓝恩抱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玩偶,坐在车后座,笑咪咪地幻想着她童话世界里的公主画面,她的父母坐在前头,父亲专心地开车,母亲则不时地为她的天真而笑。
突然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车子在马路上失控,一连几个翻滚,最后撞到了防护栏上。良久,她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看到她的父母倒在前面的座位上,任凭她怎么叫喊,他们都没有响应,她用力地解开安全带,想要爬到父母身边,她伸手握着母亲的手,却察觉她温暖的手已经变得冰冷。
“爸爸、妈妈!”恐惧而绝望的感觉,让她发出凄惨的叫喊声,让她惊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恶梦。
窗外的天色已经晚了,陈蓝恩身上汗湿的衣服贴着,一阵风吹来,透心的凉意。十岁时亲眼目睹的一切挥之不去,纠缠她已经十多年了。她渴望亲情,她以为嫁给炎乔,把大伯一家人哄得好好的,她就可以得到她最想要的亲情,可是她错了,梦幻的水晶球破碎,将一切打回原形。
从早上开始,粒米未进的陈蓝恩感觉饥肠辘辘。她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只有一大盆脏碗碟,至于吃的都已经没有了。她从冰箱里面找到一碗冷饭,她迫不及待地取出,抓起就塞进嘴里。突然,厨房灯亮起,刺眼的光线让陈蓝恩眯起双眼,她回过头,看到大伯母脸色很不好看地站在厨房门口。
“哼,偷偷摸摸的,我说家里怎么来老鼠了呢,原来是一只大老鼠。”大伯母双手环胸看着陈蓝恩,冷笑着。
“对不起,我饿了。”陈蓝恩眼泪掉下来,滚落到碗里。
“所以说,一个小女生,年纪轻轻的,嫁到别人家,夫妻之间闹个矛盾什么的,就哄哄老公,也不致于闹到离婚这程度。”大伯母夺过陈蓝恩手里还有半碗饭的碗,扔到了水槽里,“你这样,害得你大伯没有金援,你是有多傻啊。”
“对不起。”陈蓝恩也不想闹成这样,炎乔已经不再理她,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把这些脏碗给洗了,明天必须给我找到工作,不然这里也不会欢迎你。”大伯母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回房。
陈蓝恩抽泣着,手放进冰凉的水里,她做的已经够多,可是她对大伯一家的好,为什么他们总是看不到?她决定了,她要搬出去住。毕竟留下来,大伯一家也不会喜欢。
郊区一处光线昏暗,通风不好的租屋处,陈蓝恩住了下来。破旧的房子,壁纸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内墙,租屋只有一间房跟一间厕所,很窄小,家具也很简陋,陈蓝恩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她要学会坚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份工作,因为扣去房租,她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她需要吃饭,还得每个月给大伯母家用。虽然她已经搬出来了,可是大伯一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不能忘。
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资历尚浅的缘故,很多老板都拒绝了她。就算她长再漂亮,也不可能聘请她回去当花瓶用。
陈蓝恩回到了原来的咖啡店,可因为炎乔自从跟她离婚,也中断了咖啡店的咖啡供应,店老板自然很不爽,便把陈蓝恩轰出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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