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么多干嘛,主要看行动。”
霍云山被压倒在墙上,含糊中依然问:“你真不怕么?”
赦拓口齿不清地在她耳边说:“只要相逢欢心,别离不忘,就是真情。不管你是谁,你做了什么,我都喜欢你,你都在我心里不会忘记。”
霍云山感动了一下。
“当然,我做了什么,你也会这样吧?”赦拓赖皮地说。
霍云山感觉上了贼船。
霍云山醒来,望着天边的弦月,手插在赦拓的头发里有一波没一波地来回梳动。
“你在想什么?”赦拓扭头问她。
霍云山一笑,说:“我在想,你干嘛把我拖在马屁股后头,你真不男人。”
赦拓翻身,支起脑袋说:“你还好意思提,我那是‘拖’着你吗?那马都让我当驴骑了,真跑起来你还能跟在屁股后头小跑?”说着气哼哼地说:“倒是你,干嘛把我拖在马后,我那时候可受着伤,重伤!”“拖”字说得很用力。
霍云山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赦拓看着她,也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们的第三次相遇,便是在沙漠。
赦拓解决了身后的尾巴,伤势更重。不敢久留,也不敢折返,朝东进了沙漠。因为伤势和缺水,他倒在了寻找水源的路上。
没有想到救了他的又是那个霍云山。
其实在她把他拖在马后走的时候,他就醒了。看见是她,便又装晕,任她摆弄。这个女人对他没有杀心。好在沙子细软,速度不快,就是身体朝下的一面磨得有些发热发痛。
行了也不知多久,空气中有了水的气味。赦拓感觉到被拖着爬坡,马也有些不支,行进得很慢,他想着是否找个合适的时机“清醒”过来,就听耳边一声欢呼,他睁眼一看,女人倒在沙山顶,抱紧了双臂,直接滚下山坡。
山下就是清泉。
马也嘚嘚地朝水源跑去,赦拓来不及反应就被拖在马屁股后面栽了两个跟头,惨不忍睹地被拖到湖边,满口黄沙,头晕脑胀。
女人喝饱了过来解开马鞍上的绳子,赦拓能闻见她身上的新鲜的水气,女人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水里,还记得露出头和伤口----还是个善良细心的女人。
赦拓没有再装,他张开嘴,没命地喝,身上的皮肤也在吸收着水分。他感觉自己有活过来了,看着蓝天白云,黄沙烈日,活着真好。
趁女人往马背上挂水袋的时候,赦拓忽然发难,以断绳为鞭,精准得缠住了她的脚脖子。她倒地的那刻还想从腰间拔出匕首,可手才把匕首抽出刀鞘,已经被赦拓识破,一跃而起骑在她身上了。
赦拓轻轻一捏她的手腕,就让匕首松脱了。盯着她看了一会,赦拓忽然笑了,眯起的眼笑得很有意味,假模假式地说:“是你啊。”他看了眼地上的匕首,说:“刀剑不是女人用的,拿回去了也没用。”
女人企图把他从身上掀翻,可惜才动弹,就被赦拓摁得更紧实了。
她涨红了脸,说:“就这么对付救了你的人吗?”
赦拓闻言神松开手,劈手夺过马缰绳,紧紧盯着霍云山,往后退,直到水没过他的腰。
马背上的包袱里只两条披肩,一红一绿,赦拓选了绿色的,围在腰间。然后他把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一遍,连伤口也没放过。
在这样缺水的地方,这样举动似乎在昭示什么,但那边的女人没注意,她在梳洗自己。真是个粗心的女人,这是赦拓第二次给霍云山下的定论。
赦拓把围在腰上的披肩当成披风系在了脖子上,一脸张扬地说:“我是该捆住你的手腕还是脚脖子?”那神色活像一只绿孔雀。
霍云山盯着他说:“我就应该捆在你脖子上!”
“哈”绿孔雀闻言笑了,他探下身说:“看在药的份上,否则我早就杀了你!”他期望在霍云山的眼里看到恐惧和退缩,所以盯紧了她的眼睛。但是霍云山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越发税利地瞪回去。
赦拓惊诧,坐回去,说:“我叫赦拓。”
霍云山懒得理他。
赦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上用劲儿。霍云山只得恨恨地说:“霍云山。”
“霍云山”赦拓念了一遍,朝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头也没回地说:“霍云山,跟着!”
赦拓就真的这么一路拖着霍云山往前走。
沙漠中的大树,像从地上直接开出的花。旁边隐约有袅袅炊烟。
霍云山趁赦拓停下探查,想坐下。却被赦拓一拽,把她又拉了起来。
赦拓说:“我多好,还救你的小命儿。”说完扭头朝身后看去。
霍云山顺着他的目光,看清远处有一队人马。她还在发愣,被赦拓一把捞上马,朝不远处的村庄飞奔而去。
赦拓勒马退到一堵半塌的墙体后,一手捂住霍云山的嘴,一手紧紧拽着缰绳。霍云山不禁无语,这人竟然被人追杀,此情此景他们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随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霍云山没心思再想别的,心跳的越来越响,就在她觉得快憋死的时候,身下的马忽然往前纵出,飞快地窜进一条小巷,身后伸出一把弯刀迅速地解决掉冲到跟前一个追兵,他的同伴立马喝呼一声。霍云山听清这是突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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