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
杨涤洲扭头一看,竟然是一身乌衣的王稳。不知不觉跑到了旧地。
王稳上前忙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涤洲扑倒在王稳胸前,痛哭流涕。
“我,我,我自诩眼光过人,没想到有眼无珠。”杨涤洲道,“王稳,求你帮我。”
王稳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杨涤洲梨花带雨在自己怀中,多少年来的夙愿今日几乎成真,早已心旌摇曳,答道:“好,你莫怕。我帮你。”
“你还不知是何事呀!”
“无碍,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去做。即便是重回景王府,我也甘愿。”
杨涤洲闻言,越发伤心。
当夜,王稳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景王,背回景王府中偏僻的鹤园。
杨涤洲在一边冷眼看着,心中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她在暗自庆幸,幸亏王斐随王出征,景王逃后,他出面维护,大军才没有崩溃逃散,如若不然,即便是皇子也难逃一死。仅仅是杖责和闭门思过,足见今上对这个不肖子的偏爱。她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这机会靠不得夫君,得看自己来争取了。
第 35 章
李慈晏掀开轿帘,不远处人头攒动,那人圈里最核心处,是贺桂的眷属,从前的将军府中人,如今的刑场罪人犯。看贵人落难,是寻常百姓生活里最刺激的调味。
李慈晏放下帘子,心中忧虑,这一刀下去,贺桂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带走的军队自然也不会再为我所用。边疆兵马镇守边关捉襟见肘,就剩王斐手下十二万军队;一个征战沙场三十余年的老将军都难以抵挡,这个年轻儒将能否转变局面,李慈晏心中不甚乐观。
铁七爷将获罪官员名单呈上。
李慈晏的目光停在最后,铁七爷伸头见上面写着:“安远盛”三个字。
李慈晏蹙眉想了想,道:“这个安远盛跟贺桂速来不合,怎会也被贬?”
铁七爷回道:“这个我听人说,是因为安远盛散朝后,跟几个武将说话,有人说这次贺桂兵败是因为当年先帝出征消耗了元气,安远盛就说:‘哪里都能怪先帝,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年,还练不出一支兵。’有人上奏圣上,就被定了罪。”
李慈晏闻言,叹了口气。子不言父之过,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这样捕风捉影,闹得满朝惶惶,不利于稳定人心。
他圈出几个人名,捏起奏折站起身,又坐下了。问:“德宝那里有消息吗?父皇怎么打算的,是让王斐就这么代了,还是再派人前去领兵?”
铁七爷说:“圣上那里还没消息来。不过内阁那里商议了下,大约不赞成再派人去。”
毕竟今上仅有二子成年。景王被责,福王转眼成了太子不二人选,怎好让他涉险。
这里面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是而圣上这里没开口,大家也就默认了让王斐顶替景王军中职务。
但铁七爷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似乎有些想去。心下自豪,殿下毕竟不同于那贪生怕死的景王,男儿气壮,倒有几分胆色豪情。同时心中忧虑,怕刀剑无眼,战场无情。
李慈晏看铁七爷面有忧色,说:“其实贺家军虽败,突厥也受了重创,如今又已立春,情报上也说突厥战线回缩,留在边关袭扰的不过是些零散军队。我们这里已经再招募筹集了十万大军,再有半个月就能就位。胜算倒蛮大。”
他忽而一笑,说:“我从小研习兵法,学习刀枪剑法,就是想有一天能领千军万马,为国守土。无奈身为皇子,被护得严严实实,这杀敌的念头便只能想想罢了。霍云山一个女子都能千里奔袭,为国出力,我倒是连她都比不上了。”
提到霍云山,李慈晏抿嘴停了一停,问:“她走到哪里了?”
铁七爷答道:“快到宣府了。”
李慈晏闻言遥想了片刻,笑道:“她这是在春游么?走得可真慢。”
莫不是舍不得?
“哎呀!”德宝被门槛绊倒,摔趴在地上,没爬起来,仰着脖子说:“殿下,宣府,宣府!突厥军到宣府了!”
李慈晏一跃而起,把德宝提起来,问:“多少人?什么时候?”
德宝哜哜嘈嘈却说不明白,反反复复几句“宣府”“突厥”。
气得李慈晏扔下他,只身往宫中去。
行到午门,已有大臣聚集文华殿外,一个清亮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突厥二十万大军围攻宣府,宣府危矣,京师危矣!”
李慈晏心一沉,见是个小吏,心头火起,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人拿下,妄议军务,抽十鞭子。”
立刻有当值的侍卫去人群中捉那人,引得一阵骚乱。
李慈晏没等侍卫捉住人,已往内阁去,众人见是他,忙把军情奏报捧给他看。
二十万突厥大军出现在宣府。
他心越来越凉,能用得上的大军皆派往西北,宣府果然危险。
他抓起战报,朝大内去。
王斐所率大军现驻在大同,若是京师这十万兵马能守住宣府,等到王斐那十二万大军赶来,两面夹击还有胜算。
李慈晏的血在慢慢沸腾,他要做这十万大军的统帅,要做挡在最前线的气壮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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