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军与御林军皆停下了,与楚宸灏的人对峙着。若是强攻,定是能攻破,只是现在晋元帝和裴皇后在楚宸灏的手上,哪怕楚浔枂不在乎晋元帝,但她却在意裴皇后,也不得不停下。
就在楚浔枂沉思间,乾清宫的大门打开了,楚宸灏从里面缓缓走出,慢悠悠的走到外边,裴家军与御林军见来人是楚宸灏,皆纷纷提箭拉弓。
楚宸灏不过是看向楚浔枂,淡声说着:“浔儿,这箭若是射了,那父皇与母后可就危险了。”
这话一出,士兵们纷纷看向楚浔枂,楚浔枂挥手,让他们放下箭,遂看向楚宸灏,冷声问着,“你想做何?”
“做何?”楚宸灏的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何,不过是想求一条生路罢了。”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楚浔枂嘴角带着讽刺的弧度。
“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父皇和母后?”楚宸灏挑衅着,那本就阴鸷的面容开始微微扭曲,“待我安全离了大焉后,我自会命人放了他们,否则,你怕是见不到了。”
楚浔枂面色更冷了,她看着轻松自在的楚宸灏,他就是料准了她不会不顾裴皇后的生死,紧紧的拽着这张保命符,肆意挑衅着。
不再犹豫,楚浔枂开口,“可以,不过我要先见我母后一面,确保她安好。”
“母后她安好得很,信不信由你,莫非你当真以为我会给你趁机夺人的机会?”随即哈哈大笑两声,楚宸灏提高了声音,“废话少说,待我安全离了大焉,自会有人将他们带出。”
“呵,若是待你走了,寻不到人呢?”
“浔儿啊,你有得选么?除了信我,你还能如何?”楚宸灏笑得更大声了。
瞧着楚宸灏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楚浔枂就觉怒火攻心,她回头看了眼姚祯善,只听到姚祯善小声说道,“浔公主,还是顾及皇上与皇后安危要紧啊。”
楚浔枂撇开眼,也没应,就在僵持之时,空中却有浓烟传来,猛地抬头,楚浔枂却见不远处的火光,那是掖庭的方向!
此时,深宫掖庭中,破败的城墙被火光缭绕着,灼成片片乌黑,房梁燃着火,连着垂下的帷帘,将整个宫殿都包围在大火之中。
一阁间,只见晋元帝正瘫坐在地上,目光凶狠的看向前方,裴皇后正坐在桌前,全然不顾四周的火光,悠闲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裴皇后起身,一步又一步缓缓向晋元帝走去,目光淡淡的看着正瘫坐在地上的晋元帝,嘴角慢慢勾起讽刺的弧度,开口,“真是不得不服老,这血气方刚的皇上都病了,都瘫了。”
说话间,裴皇后慢慢蹲下身,微微笑道:“起初发现宫变时,皇上是想装瘫的吧,没想还真瘫了。
呵呵,还多亏了那香囊中的蒲草与勾魂香,莫不然皇上还是想瘫都瘫不得。”
听到此,晋元帝眼中的恨意更甚,就像是要吃人那般,裴皇后却是不介意,只是轻飘飘道:“皇上何须动怒,不过区区小事罢了,想当年你不正是那样对她的么?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了吧。”
说着,裴皇后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狠狠向晋元帝脸上泼去,遂将酒壶摔下,碎成了数瓣,“当年,是本宫没用,活活的看着她死了,现在,本宫却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只是,本宫又怎会让皇上如此安稳的去了?”
说着,裴皇后又蹲下身,凑近晋元帝,一句一字的说着,“想来,皇上得知你宠爱的宸儿是宋渊孽子时可是癫狂了吧,不过,还有一事皇上却不知,玦儿自幼便由本宫照料,他的生母是住在本宫宫中的贵人,那生父是本宫宫中的侍卫,并非皇上。”
“你······你这个贱人!”晋元帝那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那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颈间青筋爆出,面色发青,像个要吃人的妖怪。
“倒是浔儿,可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没想皇上却想杀了她,也算是得了报应,竟是为他人养了多年的儿子,这东玄可是差点就姓宋了呢,真是愚蠢至极!”裴皇后狠狠将靠在墙边的晋元帝推到在地,猛地起身。
“不过,也不是姓楚了,本宫窥见了皇上偷偷留下的传位密诏,可是要传位给玦儿呢,让本宫好好想想那侍卫姓什么来着。”说着说着,裴皇后竟笑出了声。
笑声越大,火光也越大,火已蔓延到了阁内的帷帘,火光映着裴皇后的脸,衬得明艳至极,就连那身上的素衣都艳了。
晋元帝看着那笑得癫狂恣意的裴皇后,如她初嫁入宫中的明艳模样,只是折磨到白头,留下的只有恨了。
他喜的本就是那清冷的女子,而裴皇后却属那明艳妖娆模样,他不喜的,但却也不嫌,也算是相安无事,加之裴皇后却也不妒,他宠了一个又一个妃嫔,她也不曾说过半句,哪怕是连后来他最爱的玉贵妃,她都未做声,这倒是让他对她高看几眼。
加上裴皇后又够端庄高贵,当得这一国之母,裴家又无策反之心,这后位最适的人选便是她,晋元帝本以为可如此相安无事下去的。
没想,他却得知,他最爱的女人竟是和他的皇后有了私情,这无疑是晴天霹雳,任何男子都不可忍受,何况他是帝王,一个贵妃,一个皇后,她们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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