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楚浔枂却是想不通傅淞的意图。
一个时辰后,选秀终是结束了,妃嫔与皇子妃解散,楚浔枂本想与静妃同去的,没想却是被傅皇后叫住了。
傅皇后与了楚浔枂一本《女则》,让她好好读读,言她日后管理内宅用得到。
楚浔枂乖巧的接下了 ,由茗香拿着,便告辞了,却是乏了,不再想同傅皇后再演那婆媳亲昵的戏码,既都与了她《女则》,不正是暗讽她不堪为人妇么?
但楚浔枂却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那《女则》于她而言不过是叫女子望夫而活,她才不愿如此。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后赐《女则》,太子妃不堪为人妇表率的流言又要传开了吧,这傅皇后倒是像极了晋元帝,总是想着坏她的名声,楚浔枂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遂大步往揽月宫赶去。
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揽月宫,揽月宫的宫人见来人是楚浔枂便领着她进去了,宫人将楚浔枂领入园中,遂去阁间禀告了。
楚浔枂坐在之前的石桌旁,上方藤蔓的花却是溃败了,落了一地的淡紫花瓣,混着泥土,倒是惹人怜惜。
很快便见那宫人出了阁间,不过她后头出来的却是不是静妃,而是闲王,楚浔枂微微蹙眉,很快面色又平静了。
闲王里边穿着月白的长衫,外边披了一件青衫,面色微微泛白,依旧是肤白如病态,那只白猫正躺在他腿上小憩着。
小厮将闲王推到石桌旁便退下了,闲王拱手作揖,“臣弟见过太子妃。”
“闲王有礼了。”楚浔枂微微一笑,望向阁间,想了想还是问道,“本宫听闻静妃娘娘身体不适,想来探探。”
“太子妃有心了,母妃从长宁宫回来后便服了药,现已睡去,让太子妃白跑一趟,倒是见谅了。”闲王的脸上带着愧疚。
“无碍,本就是来探望静妃娘娘的,她睡下就好,身体好了才最打紧的。”楚浔枂淡声说着。
“是啊,身体好了才是最打紧的。”闲王目光幽幽然,轻声念着,面色暗了些。
楚浔枂自是没错过闲王这微暗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话,两人就静坐着,饮着宫人奉上来的茶。
过了许久,楚浔枂才开口,“今日选秀,按照父皇的意思,母后将傅小姐指给了闲王为正妃,这旨意不久也该到闲王府了,闲王可要先回府领旨?”
“不回了,总的不回也有人会领旨。”闲王摇了摇头,语气微淡。
楚浔枂看着这一脸风轻云淡的闲王,说的像是旁人的婚事那般,毫不在意,可分明就是他的婚事,想了想,楚浔枂又道:“之前本宫与傅小姐是见过的,傅小姐是个温婉娴静的人,也不像个心思多的,闲王娶了她,若是投了缘,日后也是可举案齐眉。”
“呵呵。”没想闲王却是笑出了声,转头看向楚浔枂,就连那一向不染烟火气的眸子都带了些尘色,将茶杯放下,细长的手指抚摸着琥珀的肚子,温声应着:“臣弟的婚事,臣弟都不上心,太子妃又何须来提点臣弟,总的不过是一门婚事。”
“虽是如此,可若是试着相处,没准倒投了缘,总比结了怨的好。”也不知为何,楚浔枂一向不喜管闲事,如今却想说些,“这傅家总不是旁的,结怨自是不好的。”
“谢太子妃提点臣弟,臣弟自是知傅家不同旁的。”顿了顿,闲王又道:“只不过,臣弟早有意中人了,这缘是强求不得的。”
楚浔枂却是有些意外,瞧着闲王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薄凉极了,竟也有人能入了他的眼,楚浔枂却是不信的,就笑笑,“闲王说笑了。”
闲王没在意楚浔枂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臣弟心悦那人,性最骄,不惧世俗活得恣意。她可一身红衣,如火灼烈,又可白衣如雪,安然娴静,是这世间最妙的人了。”
说着,闲王的嘴角竟带着笑意,就连眉眼都温和了,眸子中似是含了光,让楚浔枂移不开眼,不想就此打断。
“最喜在姑苏时,为她绾发画眉,为她洗手做羹,为她吟诗作画。”说着,闲王将目光收回,看向楚浔枂,“想同她策马天涯,周游四国;想同她相对而酌,谈古论今;还想同她隐居山林,作一对神仙眷侣······”
闲王分明是嘴角带笑,也不知为何,楚浔枂却是觉闲王满身的悲戚,就连原是闷热的天气都就此凉下,“那闲王为何不去寻她呢?”
“寻了,寻到了。”闲王笑笑,“可寻到了又如何,既给不了她想要的,又何必耽误她,倒不如从不识过。”
这下,楚浔枂却是说不出话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太过悲凉,心中微微悲戚着。
也不知为何,楚浔枂不想再待下去了,就起身,淡声说着:“快到午时了,本宫也该回了。”
“好,有劳太子妃来探望母妃了。”闲王笑笑,周身的悲戚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
楚浔枂也不再说话,微微点头,转身离去,心中却是存着疑惑,方才闲王提及姑苏,他的意中人可是在姑苏?而他既为北云皇子,又怎去的姑苏?
直至楚浔枂完全走出了园子,闲王才将目光收回,摸着琥珀的脑袋,却是笑了,笑出了声,面色却越发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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