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玄如今乃贼人当道,她去东玄岂不是去送死?呵,此前的事都还未解释清楚,如今又明着面摆她一道,这是都不屑掩饰了么······
这字迹,这印章,除了国玺印还有私人印章管,又是如何能仿得了?
在楚浔枂身后的茗香瞥到那圣旨,心中直气,又看看笔直的站在前面的琉珠,想起那天琉珠说的诋毁楚浔枂的话,只觉怒火攻心。
忍了又忍,始终没有发作,看到了楚浔枂面上微淡的神情,还是算了,回了东玄或许会凶险无比,可茗香总是不想她家公主在这北云,如鱼肉一般任人欺压。
“你家主子可还说了什么?”楚浔枂淡声问着,语气无悲无喜。
“皇上还嘱咐属下,在浔公主离开北云前留下那凤佩。”说着,琉珠看向楚浔枂腰间挂着的玉佩。
注意到琉珠的目光,楚浔枂淡淡的笑了,让人觉得讽刺无比,随即将别在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琉珠,“怕本公主贪了这玉佩不成?”
“属下并无此意。”琉珠拱手,微微低着头,“只是皇上言,这凤佩乃北云皇后之物,还是该物归原主的好。”
“倒是真真物归原主了。”楚浔枂念着,语气渐低了下去,随即将别在腰间的香囊取下,递给琉珠,“那这香囊也该物归原主了。”
琉珠接过楚浔枂递过来的香囊,才抬眼,就撞上楚浔枂那双含着冷意的眸子,“本公主也不会赖在这北云,明早就会离去,你且回去告诉他,天亮前本公主都在这别庄候着,来不来且随他,只是此去经年,这地方兴许不会再回了。”
语罢,楚浔枂也不再看琉珠一眼,转身离去。
宋君颜曾说,让她信他,可如今要她如何信他······
入夜,园中,四周没有点灯,树影斑驳,寒风袭来,甚是冻人,楚浔枂坐在摇椅上,睁着眼,看着空中的明月,双眸清澈着,仿佛能清楚映出那如钩半月。
“夜深了,再在园中坐下去公主可要冻着了。”
柔软的披风落在楚浔枂肩上,茗香遂将手中的灯放在石桌上,浅浅的光映着楚浔枂的脸,只可惜这微弱的油灯晕不暖那脸上的淡漠。
“明知事事已有了定数,却心存着侥幸。”楚浔枂喃喃自语,没有要理茗香的意思。
茗香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摇椅上的楚浔枂,面色难掩担忧。
“思量这两三年,就像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空了。”说着楚浔枂站起身,向漆黑的园中走去,“原先有的,现在没了,原先没的,现在也没了······”
茗香赶紧提灯跟上,看着前方的楚浔枂,那已消瘦的身形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消瘦,如冬日的枯竹,风一吹就会折了。
走了一圈又一圈,楚浔枂又回到原先的地方,坐在摇椅上,直至晨光熹微之时,楚浔枂才起了身,望向那北云最尊贵处,轻声说着,“等不到了,他不会来了。”
说着,楚浔枂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茗香,轻声说着,“走吧,收拾东西,回家了。”
语罢,楚浔枂对着茗香笑了笑,眉眼舒展了些,伸手拍拍茗香的肩膀。茗香看着楚浔枂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表情,也试着勾着唇角,想对着楚浔枂笑笑,可是却红了眼眶,最后只能淡声应着,“好,回家了。”
楚浔枂点点头,转了身向阁中走去,最后,北云还是不能成为她的家,东玄才是她的家,至始至终都是。
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琉珠就带着人马来了别庄,不过做些面上功夫,就暗示楚浔枂该离去了。
没有什么好推脱的,楚浔枂就领着茗香往外边走去。
不过带些换洗的两套衣服,才两个包袱,轻便得很,很快到了别庄门口,楚浔枂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从前都是锁着的。
透过大门看着外边,绿树盈盈,这别庄原隐在山林间。
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着,很快出了别庄的大门,楚浔枂看着四周,一片翠绿装满了双眸,回头看了眼那锁了她多日的别庄,也不知为何,心中一片舒坦,就如重获自由的鸟儿,刹那间的欢喜冲散了多日难解的思愁。
楚浔枂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着茗香笑了笑,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就绪,估摸百人的侍卫,一前一后的驾马,护着马车前行。
车帘开着,楚浔枂半趴在车窗边,微淡的阳光让这深秋都暖了些。
北云的深秋也是冷的,感受着窗外吹来的秋风,怕楚浔枂冷了,茗香就往火盆中加了两块炭火,又拿着轻薄的绒背给楚浔枂披上。
看着楚浔枂还没有要放下车帘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茗香还是忍不住轻声说着:“秋日风寒,公主要当心身子才是。”
楚浔枂也没应茗香,自顾自的趴在车窗旁,茗香又将刚灌了的汤婆子递到楚浔枂手中,又帮她紧了紧刚披上的绒被,“如今公主的身子可比不得从前,哪经得住这寒风?终究是因着······”
茗香的话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可楚浔枂却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终究是因着前些日子落了胎,又不得修养,才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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