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目的是何,这些事都是宋君颜做的,所带来伤痛也是不可忽视的,其实,她早就明白,哪怕是宋君颜当真见了她,将那些事给她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也无法将那些事当成从未发生过。
心中已生了芥蒂,再多的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了。只是不同的是,若是宋君颜真有苦衷,她理解,却难真正原谅;若是宋君颜刻意为之,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她,那与他之间就不能这么算了,这一切她都要讨回来。
何况,宋君颜不愿见她,将最后的解释机会都放弃了,她心中也该有数了,于她而言这重要至极,于宋君颜又如何呢?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耿耿于怀,郁结于心,哪怕现在还未能放下,时间长了,也是能放下的。
想着,楚浔枂抓紧了手中的汤婆子,暖意从手心扩散,还有关心她的人,她若是不好好的,岂不是枉费了。
楚浔枂看向茗香,眼中染了些暖意,亲昵道:“再念叨念叨可真成了嬷嬷了。”
听出了楚浔枂语气中的打趣意味,茗香一愣,见楚浔枂的唇角微勾,眉眼间的忧愁消散了许多,恢复了几分之前的肆意模样,只觉得眼眶一热,终究还是忍住了,故作自然道:“公主又在打趣奴婢了。”
楚浔枂挑挑眉,笑笑,也没说话。
直至夕阳西下,拦截在路上的木墙不过清了一半,马车中烧着炉火虽暖和,待久了却觉得有些闷,平日要赶路倒也无奈,如今停下了,茗香就思量着让楚浔枂下车走走,透透气。
“公主,估摸等到夜间才能将这木墙清完,可要下车走走,也好解解乏。”茗香掀开车帘,又转头对着楚浔枂道。
楚浔枂本想拒了,可看到茗香眼中难掩的期待和担忧,就点了点头,“好,那就下去走走。”
两人下了马车,风吹来,有些冷,空气却清新许多,楚浔枂环顾四周一眼,几乎全部的侍卫都在清理木墙,只有不到十个侍卫在四周守候,看来到晚上这木墙都不一定能清完了。
见楚浔枂和茗香下了马车,琉珠迎了上来,拱手道:“公主,因着前几日下了雨,此处皆是淤泥,踩在淤泥中恐怕脏了鞋袜,不如公主到边上的石块处可好?”
语罢,琉珠指着身旁不远处,楚浔枂望过去,有一条小小的石路通往那大石块处,大石块靠近斜坡,隐藏在地底,与地面同宽,上面光洁,无任何污渍。
茗香看了眼那干净光洁的石块,又看了眼脚下,确实积了些淤泥,如果踩上去鞋子和裙底必定会脏了,在马车中也不方便处理脏的衣裳,而且淤泥中的水渗入了鞋子湿了脚,着了凉可不好。
想了想,茗香小声道:“公主,这里淤泥过多,不如沿着小石路走到石块处可好?”
“嗯。”楚浔枂点点头,其实她并非一定要散步,回到马车上也好,只是她不想就此拂了茗香的好意。
楚浔枂在前,茗香在后头跟着,不过走了几步就到石块处,下方是斜坡,淤泥顺着昨夜的积水流下,将小草的绿意都覆盖了,留下泛黄的土色。
空中水汽重,风吹来,不及寒风凛冽,却似冰冷入骨,茗香紧了紧衣服,看着楚浔枂那单薄消瘦的身子,轻声道:“起风了,公主先在此等候,奴婢回车中寻件披风来。”
“嗯。”楚浔枂应了一声,点点头。
楚浔枂就站在石块,眺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或是翠绿或是墨青,那是东玄。
可能真是近乡情怯,早前就知此番回东玄必定会困难重重,她也没怯过,就想早些回东玄找到小圆儿,如今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东玄了,她却有些忐忑不安。
终究是怕家国已成故国了。
正惆怅着,听到身后传来略轻的脚步声,楚浔枂也没在意,想着是茗香来了,就开口,“可是寻来了披风?”
脚步声猛地一顿,可是却没有回话,楚浔枂心中疑惑着,正想回头,突然身后快速有人推了她一下,楚浔枂猝不及防的往前倾,好在她没有站得太靠近外边,生生顿住,才没滑下去。
没有任何犹豫,楚浔枂猛地回头,就见琉珠站在她身后,面色狰狞,其他的侍卫们都在清理木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而茗香也不知所踪。
收回视线,楚浔枂无法,现在她正靠着斜坡站着,根本就不能往回走,就故作淡定的看着琉珠,想先稳住他。
没想琉珠却没犹豫,拔刀指向楚浔枂,楚浔枂慌忙侧身躲过利剑,狠狠看向琉珠,厉声道:“再不济,我也是东玄公主,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呵,公主?”琉珠却是笑了,脸上尽是讽刺之意,“出发前,皇上曾交待臣,前太子妃已死,东玄再无洵公主。”
语罢,没有给楚浔枂反应的时候,运功推掌,猛地将推着楚浔枂,楚浔枂之前都没站定,如今哪还躲得过,毫无抵抗的往后一倒,滚下了斜坡。
倒下去的时候,楚浔枂仿佛耳边尽是方才琉珠说的话,宋君颜说东玄再无洵公主······
所以,送她回东玄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除了她,他想要她死!
顺着滑坡滚下去,利石割破了她的衣裳,满身的刺痛,可楚浔枂却觉得不如心中绞痛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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