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离家,除了与母妃有些书信来往,与他父皇就如陌路人,不过每年年宴意思几句,加之师父沉默寡言,他的性子就更冷淡了。
当初会救那位公主也不过是碍于他师父所托,他师父言那位公主将是东玄的女帝,陨落不得,他也给那公主瞧了,虽有帝王之相,却也不是非她不可,还得看造化,不过这与他也无关,安淮寺只要辅佐帝王就好,又不管帝王是何人。
只是,他竟没想到,那位公主好相处极了,一口一声的先生,那满心满意依赖他的模样,竟然让他有些舍不得离了。
不过,很快,她的眼疾好了,他也该离去了。
后来,北云因着皇子争夺皇位,他回了北云,想趁机将他母妃带出来,期间他也曾收到许多属下捎来的东西,都是她的,一些书信,还有一个香囊,布料和香草倒是顶好的,只是那香囊上的绣工实在不经看,那时也不知为何他就留了那香囊,却也不敢戴,就放在衣间。
离开东玄前,他曾悄悄去见了她一次,那是在东玄皇帝为她办的选婿宴,她似乎相中了一位公子,他远远地瞧见了,倒也没在意,想着她有了托身之处就好。
只是,到了北云,他才得知她选的那位夫婿身份牵扯过多,他不由得担心,却又不得□□去东玄,想来她以东玄公主的身份,北云那些人也是不敢轻易动她的。
一年后,他师父生了大病,就将东玄国师之位传于他,北云皇位已定,他父皇不在了,他就想带着他母妃去东玄也好,没想才到东玄,已经物是人非了。
东玄先帝驾崩,即位的是先帝最喜爱的皇子楚宸灏,而先皇后母族因谋反被诛杀,嫡公主与驸马在逃亡途中坠崖而亡。
那天,残阳如血,他不知他是怎样回到安淮寺的,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在北云时,他总是会想到她,免乱了修行之心,他刻意不看她的消息,最后甚至连东玄的消息都不看了,他以为没了她的消息,他也能慢慢静下心了,只是,他早就隐隐察觉,越是不理,那种想窥探她的心思就越发强烈。
后来想着,远远地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却没了。
造化弄人,他记得那天他回去后昏昏沉沉的睡了,没想醒来却又是五年前,他师父正让他去姑苏为她治眼疾。
想起前世她惨死,他不由得害怕,不敢耽误,早早去了姑苏,只是他却没想到,这一世不一样了,她中的蛇毒竟然无药可解。
他给她算了一卦,她的命与前世相同,却又不一样,同样是帝王之相,可却是注定的帝王,只是要命中带孤了。
他可以救她的,可他却犹豫了,若是最后她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如他父皇那般,究竟值不值得?
后来,他师父传来书信,他有一师兄,名为宋君颜,乃洵公主良配,若是洵公主同他成亲,就可解了那命中带孤之命。
那宋君颜他是识得的,前世就是她的夫君,听闻待她极好的。他师父既知她中的毒无药可解,却将那消息告知他,他怎能听不懂其中的暗示之意。
“先生,他们都说我的病治不好了。”坐在对面的她小声的说着,面上却无悲无喜。
“那你怕吗?”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变了声音。
“不怕,总的在宫中活得也累,倒不如死了。”
她笑着,漫不经心的语气,竟是让他心疼了,他知道东玄皇室的那些腌臜,想来她也活得不已,也不知怎么了,就放缓了语气,“你会好的,我有法子治你?”
“真的?”
她笑了,虽然她眼睛看不见了,可他却能瞧见她眼中泛着的水花,带着惊喜,像被水晕过,动人极了。
“真的,我会医好你的。”他想的是,与了她蛊虫,用药压着,他还能活个十数年,到时再去南荒寻蛊虫,也不是寻不得。
只是,后来她的眼疾好了,他却舍不得离了,最后还是他师父命人催他回的安淮寺。
这一世确实不一样了,他师父提前圆寂了,他接了国师之位,不过,她还如前世那般成了亲。
她成亲那日,他悄悄去了,他看到了她穿着一身红衣的模样,心口微微泛疼,他后悔了。或者说,他早就后悔了,在姑苏时他就想要么还俗了,带她离开皇室,与她云游山水做对神仙眷侣就好。
只是,他却怕了,这一世她注定是帝王,他改不得她的命,他师兄还能改她命中带孤的命格,若是她和他在一起了,他能不能保证陪她到白头?
心口的蛊毒又开始流窜了,他捂住心口,竟然真的开始害怕他师弟在南荒寻不到新的蛊虫了。
也罢,只要她过得安稳就好,他终于见到了他那师兄,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又想起他的身世,倒也不奇怪。
他看着她将手放入那人手中,他们携手而行,他却看不下了,落荒而逃。
东玄的皇位争夺开始了,和前世差不多,她母族被楚宸灏陷害,她陷入困境,每每他想出手相助时,那人却快一步出手,他想那人或许是可靠的。
终于,楚宸灏一党被除尽,她竟丢了这东玄皇位去了北云,只是这东玄皇位确是她的,他没拦她,她注定要回东玄的。
只是,收到北云的消息后,他却后悔了,宋君颜也在皇位争夺之中,他当真能保住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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