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踌躇,当夜楚浔枂便亲自坐着马车前往酒馆,将那木牌交由许老,将计划与他细细说来,许老脸无震惊之色,一口应下了。
“老夫定不负浔公主所托,定能完成重任。”许老拱手道。
“倒是劳烦许老了。”楚浔枂微微颔首,正色道:“此事是扳倒张懐的关键,还望许老多加费心。”
“老夫晓得,浔公主放心便是。”许老点头。
“嗯。”语罢,楚浔枂也不再多言,就回了别庄。
所谓用人无疑,凭着许老与她外祖父数十年的交情,许老早已被打成裴氏一派,他是万不可能背叛她,且论官职而言,许老就是最合适的那人。
回来时,宋君颜也未眠,点着灯,侧卧软垫读着游记,见楚浔枂来了他才放下书,起身,开口:“许老可是应了这事?”
“定是应了的。”楚浔枂点头,脱了外袍,又道:“我已将那木牌给他,估摸明天便有结果了。”
“那信纸可给了他?”宋君颜将楚浔枂拉到床边坐下。
“未曾,总觉张元不可尽信,便留了信纸。”顿了顿,楚浔枂看向宋君颜,“想来那木牌与张元也足以让刑部尚书引起重视了。”
“嗯······”宋君颜应了一声,过了许久,又问:“浔儿就这般信许老?”
“这是自然,许老与外祖父交情甚笃,且是裴氏一派。”楚浔枂笃定的答着。
“也罢······那洞中小路的运粮痕迹可做好?”
“已命人去布置了,明日定成。”楚浔枂躺下身,向宋君颜那边靠近,将头埋在他胸口,小声道:“也是乏了,明日还有正事,今夜可不许折腾我。”
“好,不折腾你。”宋君颜带着笑意,低头亲了亲楚浔枂的额头,遂将楚浔枂揽进怀中,柔声道:“快睡吧。”
“嗯。”楚浔枂嘟囔应了一声,渐渐进了梦香。
第二日本该传来许刺史携证人举报张巡抚的消息,却没想晌午之时却是传来刑部尚书于许刺史家中搜出监运灾粮的令牌。
下午,官兵又从许刺史家中搜出信件,竟是许刺史与裴家军副将通信的信件,信件中记载许刺史暗中给予裴家军几千斤谷物,那谷物的来源竟是许刺史借督察之职勒索姑苏巡盐史所得。
信件中所提及,半月前许刺史又运了一批粮草往大焉裴家军驻扎地,那粮草的数目正与灾粮数目相等,且监运灾粮的令牌还在许刺史家中,其意也明了。
下午,刑部尚书便拘了许刺史,将他关入牢中,随即张巡抚出告示,告知灾民灾粮追踪情况,张家将继续开仓放粮施与灾民。
一时间,许刺史被灾民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张巡抚自是得了人心。
楚浔枂听着茗香的禀告,面色沉得泛黑,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明明是她给许老举报张懐的令牌却成了许老劫灾粮的证物,且还有在许老家中搜出的与裴家军私通的信件,这定不可能。
裴家军军晌除了东玄国库下拨,还有裴家私库供给就是足了,就连裴皇后都未曾给裴家军添粮,如何还需要许老的粮草?
且许老是正直之人,又怎会利用私权问巡盐史要粮······楚浔枂沉思着,如今许老虽已被拘,但只要找不到那灾粮,就算有再多的证据,那私扣粮草的罪名就是下不来,何况她还知那灾粮被张懐藏于何处。
至于裴家军与许老有粮草往来一事,给她些时间她定能查清,毕竟她清楚裴家军从未收过许老一分粮草。
如今许老被诬,事关粮草,就一定与张懐脱不了干系,而另一个涉事之人却从未被提及······楚浔枂想到了张元,他是向许老告密之人,若不是他,她也不会知张懐私藏灾粮与藏兵之事。
而今许老出事了,他却不受关联,且他亲口承认他是张家庶子,终究是她大意了,此前对他存有疑惑,却不做个彻底,反而遭了祸害!
若是他得知许老拿到了令牌,再传信给张懐,这么一来许老家宅无故被刑部搜查也就说得通了。
想当初张元先是给了令牌和信件与她,那写满名字,盖满指印的信纸!糟了,楚浔枂面色一变,正想命人将那信件拿出别庄,没想茗香却来报,刑部尚书带人来了别庄。
楚浔枂定了定神,与茗香缓缓向院外走去,最糟的事终究是来了。
刑部尚书带了十余官兵围了别庄门口,宋君颜则站在门前,身后站着几个家丁,两派对峙着。
瞧见来人是楚浔枂,刑部尚书几人就规规矩矩的给楚浔枂行了礼,“下官参见浔公主。”
“起来吧。”楚浔枂随口应道,转头看向立在对面的刑部尚书,房临冶,不过才到而立之年,只因他为人正派,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做事不偏不倚,又无归依派系,晋元帝才会提拔他。
“今日房大人来本公主的别庄所为何事?”楚浔枂开口,拉长了语气,话语间尽是调侃意味,“来了便是,还带了如此多的侍从,莫非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浔公主慎言。”房临冶拱手作揖,沉声道:“许刺史在牢中招供,他将灾粮劫走并运往大焉裴家军驻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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