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看一眼么?还是说见过了?”楚浔枂淡声说着,将包袱打开。
裴皇后收回目光,看着那浅蓝色丝帕,面色微淡,“看看就看看吧。”
语罢,裴皇后将那丝帕拿起,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将丝帕打开,读着上边的字,接着紧紧拽着帕子,也不做声。
楚浔枂也没说话,过了许久,裴皇后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她对着楚浔枂,柔声说着,“浔儿自幼聪慧,定是猜到了其中的要害,若真当嫌了母后,从此母后便古佛青灯,不再扰你。”
“没······”楚浔枂伸手拉住裴皇后,挨着她坐下,轻声道:“儿臣早就知此事······只是从未与旁人提起。”
“你何时知道的?”裴皇后面色淡淡的,“可是那嚼舌根之人告知你?”
“不是,是儿臣五岁时意外窥见的。”楚浔枂抬眼看着裴皇后,极为认真的说着,“母后,幼时儿臣还不知是何,年长了才慢慢懂得,却是不厌恶的,切莫把儿臣同一般人比较了,况且玉娘娘与母后都待儿臣极好,儿臣又怎会厌弃?”
裴皇后看着一脸认真的楚浔枂,沉声开口,“浔儿可知自己在说何?”
“儿臣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就此瞒了母后这么多年,儿臣懂的。”楚浔枂有些着急的解释着,“从儿臣记事起,便是母后与玉娘娘照顾儿臣,儿臣自是记着母后与玉娘娘,你们是儿臣最信赖之人,儿臣又怎会嫌了你们?”
裴皇后也没说话,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往下流,楚浔枂也不出言,就安抚的轻拍着裴皇后的手,过了许久,裴皇后的眼泪才止,又恢复了皇后的端庄模样,对着楚浔枂慈爱的笑着,伸手轻轻的摸着楚浔枂的头发,也不说话。
楚浔枂也对着裴皇后笑着,也没说话,虽未出言,但心思却明了。
“母后,现下已排除薇才人将小人送入景阳宫的嫌疑,这月余可有他物进入景阳宫中?”楚浔枂问道。
裴皇后思量了许久,才道:“并无。”
“那定是景阳宫出了探子了。”楚浔枂说着,而且那小人身上用的是凤凰锦,德妃确实有凤凰锦,却又有了赐予宋老夫人的缘由,虽然她不清楚德妃是否将全部凤凰锦赐出去,但景阳宫中有了德妃的人,也难免会私盗凤凰锦出去,“事情更难解决了······”
楚浔枂看向裴皇后,她瞧着裴皇后的神色,就知道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裴皇后看向楚浔枂,认真的问着:“浔儿此前与我所说狩猎时的事可作数?”
“作数,不管三哥回不回都作数,不可再等了。”楚浔枂笃定的点头。
“好,如此就不必再将心思花在厌胜之术上了。”裴皇后一脸平静。
“母后有何计谋?”楚浔枂看着面色淡漠的裴皇后,平静至极,总是有些不安。
“到时你就知,不用担心我就是。”裴皇后又伸手摸摸楚浔枂的头发,笑笑。
“德妃知了玉娘娘的事,父皇那······”楚浔枂欲言又止。
“浔儿不是早就猜到他知晓此事了么?”裴皇后低头看着丝帕,一字一句道,“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依旧动不了本宫。”
楚浔枂瞧着这样的裴皇后,倒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香囊拿出来,“这香囊,想必薇才人也同母后提起过。”
“交由我就好。”裴皇后紧拽着丝帕,转眼看向空中的明月,冷声道:“这么些年过去了,欠我的,也该还了。”
虽然裴皇后不说,但楚浔枂却能感觉到裴皇后满身的孤寂,又说不出什么安慰话,静坐一会儿后就辞了,她知道此时此刻裴皇后更乐意一个人呆着。
坐在马车中,楚浔枂确觉安心不少,既然裴皇后都说有方法应对,那她就不用再担心厌胜之术的事了,何况,晋元帝会走这一步,无非就是为了牵制住她,让她不得将楚宸灏的事情公布出去,只要楚宸灏没事,那裴皇后亦然。
只是,想起方才裴皇后的神态与所说的那些话,楚浔枂又是有些不安,总觉那样太过决绝了······
回到公主府中,才下马车,楚浔枂就见琉玹在门口等候,楚浔枂有些奇怪,还从未见琉玹有这般着急。
“可是发生何事了?”楚浔枂问道。
“夫人,属下方才收到琉珠传来的书信,信中提及他们在边关遇袭,那些人皆为死士,阁主······不知所踪。”琉玹略带犹豫的将话说完,有些担心的看着楚浔枂。
不知所踪······楚浔枂心口一紧,抓住茗香的手,站稳了,不得不平静下来,问着:“这是何时的消息?”
“传信人来到大焉需四日,是四日前所发生的事。”顿了顿,琉玹又道,“琉珠说,待有阁主踪迹就传信来大焉。”
楚浔枂只觉心乱得很,却又无他法,“玄机楼定是派人寻了吧?”
“已去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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