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
“嗯。”楚浔枂点点头,便往闺房走去,她还是要快些洗漱入宫才是。
在上妆时,楚浔枂瞧着镜中的自己,面色微微泛白,眼下还有一圈青黑,就开口,“多涂些粉,胭脂也多抹些,不可将疲态显出。”
“是。”虽说楚浔枂未说,但茗香却是知道的,她就是怕裴皇后瞧见了她不好的气色。
因着六皇子遇刺一事,今年的皇家狩猎并不像往年那般实行,宫中探子来报,楚宸灏至今昏迷未醒。
入了宫,楚浔枂就直奔景阳宫,宫门口依旧有侍卫在守着,虽说出了裴将军的事,但也无人敢怠慢她,恭恭敬敬的让了路。
若书领着她,裴皇后却正坐在园中石凳上,见楚浔枂来了就命人端来早膳,楚浔枂现下已无胃口,却又不好驳了裴皇后的意,只能应着。
“这是母后今早早起熬制的香菇鸡丝粥,平日你最喜吃了,今日可要多吃些。”裴皇后慈爱的说着,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
“母后又为儿臣操劳了。”楚浔枂笑笑,低头喝着粥。
虽说裴皇后盖了脂粉,可她还是能一眼瞧见裴皇后眼底的青黑,她定是也一夜未眠吧,想到这,楚浔枂就伸手握住裴皇后的手,也不知说什么。
裴皇后便摸摸楚浔枂的头发,一脸的慈爱。
用完了午膳,楚浔枂正要同裴皇后说裴将军的事,可每欲说出口时,都是被裴皇后拦住了,裴皇后看着楚浔枂,温声道:“陪母后去园中赏赏花吧,自你出嫁后倒是许久未与你一道赏花了。”
“好。”楚浔枂应着,就亲昵的挽着裴皇后的手走在园中,也不问为什么,或许她该懂了的······
直至将整个园中逛遍后,裴皇后才将楚浔枂带到内殿中,挥退了下人。
楚浔枂与裴皇后对立而坐,她知道裴皇后定是有要事要告诉她的,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外祖父的事想必母后已经知晓。”
“宫中都传遍了,就连我这禁宫都有奴才谈论,又怎能不知?”顿了顿,裴皇后又道:“倒也不意外,能忍住这么些年,他也是不容易。”
楚浔枂自然是知道裴皇后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却也没应话。
“浔儿如今打算如何?”裴皇后看向楚浔枂,面色凝重。
“原先那计划要皇家狩猎才可行,如今皇家狩猎怕是不成了······”楚浔枂有些犹豫。
皇家狩猎之时,带去皇家山林的侍卫肯定不多,而且皇家山林离皇城较远,她就可趁机将晋元帝困在皇家山林,迅速控制宫中,发了宫变,可若没了皇家狩猎,那计划就动不得了。
“若是无皇家狩猎,你可有把握事能成?”裴皇后又问。
楚浔枂抬头,正见裴皇后那极为认真的眼神,也不急着应,就思索着,过了片刻才点头,“可成,不过需要些时日准备,要调动人马。”
“多久能成?”
“至少半月。”
“至多呢?”
“一月。”
“那就二十日,二十日之内定要成。”
“母后?”楚浔枂带着询问的语气。
“如今你外祖父,刺杀皇子的罪名已定,就算不认罪,但有那兵器在,他定是会设法让罪名落下,又是刺杀皇子,又是谋反,你外祖父是逃不掉的。”裴皇后淡声说着。
“可也并无挽回之地啊,儿臣可命人查出那刺杀楚宸灏的真凶,可找出那兵器的由来。”楚浔枂急着应着。
“你能找到又如何,他会给你时间么?早就巴不得裴家落败,又怎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裴皇后狠狠将茶杯砸在桌上。
茶水溅到楚浔枂的手上,她看着裴皇后,只听裴皇后面无表情说着:“别无他法,只能在二十日内准备好相关事宜,先发制人,二十日定是来不及定罪,只有此法才行得通。”
“母后······”楚浔枂有些犹豫。
“若不然,你外祖父便是被扣下谋反与刺杀皇子的罪名,本宫已有行厌胜之术在身,裴家倒了,下一个人便是本宫,接着你三哥还染了那私通西夷之名,至于你,为了那个位子,你以为他会容得下你?”裴皇后面色泛冷,定定的看着楚浔枂。
楚浔枂也不说话,她知道裴皇后所说不错,只是,她却怕,怕万一她败了该如何是好······
她本以为她早将一切掌握,没想却是出了这变故,她就是怕了,若宫变一事还出错,那死的人就不止她了,连同楚辰玦、宋君颜、裴皇后,一切与她关联的人。
这么多人的性命,她当真能赌得吗?
“不出手,裴家败了,你拿什么同楚宸灏争?待楚宸灏登上了皇位,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么?”裴皇后冷声道,“浔儿,我们没有退路了,若是放手一搏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搏那就只有死了,你还有得选么?”
楚浔枂看向裴皇后,裴皇后说得对,她早就知道了吧。
虽说她怕了,可是她却没得选了,自晋元帝开始对付她与裴家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退路了,同东玄的天斗,要么就是被天斗死,要么就是取而代之,哪怕是流着同种血的楚家人,哪怕是骨肉至亲,在那个位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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