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岛这边的村子规模都比较小,站在后山高处就能直接看见普旯村整个村的地势地貌。
贺绥拿上罗盘登高而望,那边却是一个狭长的高塔三角形,三角顶端所对应的那个地方,正好是海里。
换句话说,这就是倒喇叭型。
海中凶煞全由喇叭口倒灌而入,村子里又地势低洼,背后更没有可以保卫一方土地挡煞克水的大山,可不就全村都日夜浸泡在了凶煞之气中。
贺绥寻不来风水宝地,却擅长寻凶险大恶之地,凑了巧了,普旯村居然正正好一点不差的就是个大恶之地。
何谓凶险之地?有些人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某某地方的人普遍会得某种病,或是糖尿病或是疯病或是各种各样的癌,更有某某聚居地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事件,或是淹死人或是坠崖或是落石伤人,这是风水上的凶与险。
前一种是凶险之水,后一种是凶险之风,一在内因一在外因。
何谓大恶之地?
同前面所说一样,很常见的譬如,某某村总出杀人放火吸、毒抢劫强女干等等作奸犯科之人,某某村村民普遍三观清奇思想扭曲败德之风盛行,这就是大恶。
贺绥跟老李头打听,老李头一听,惊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普旯村比其他村都还要穷的原因,除了莫名其妙鱼虾不愿意去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普旯村的人懒惰成性,且小偷小摸的很多,出去外面打工的年轻后生也不踏实工作。
“就像你们说的那个董天,我昨晚去打听了一下,想起来是哪个董家娃子长大的,他爷爷就是当年闹饥荒那会儿偷东西偷到其他村,被人给打得半死,回家没多久就去了。女人第二天男人都没送出门就收拾包袱去了第二个男人家里……”
说起那些个事儿,老李头脸上的皱纹都能夹蚊子了,看起来就很不赞同那个村的风气,“……反正他们存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偷过别人东西,出来行走也是这么个德行,被抓到了还理直气壮的骂人。”
当年那个村人多的时候,真跟一方毒瘤没差了。
“后来好像是……”
老李头掰了掰手指头,皱眉算了算,“好像是七年前,那一年是我儿子儿媳刚在城里工作稳定下来的时候,所以我有印象,那一年也不知道普旯村犯了什么煞,一年就在海里死了十几个人,都是家里的壮劳力。有的是出海捕鱼,有的是莫名其妙找不到人,家里人都以为是又悄悄摸摸做那种生意去了,结果七天之内尸体就被海水冲了回来,还恰巧就冲到他们村村口的海滩上。”
说起这个事,老李头眼神忍不住往普旯村那边看了过去,好像这样就看见了当年的情景,“那一年普旯村夜里隔三岔五就能听见敲冷锣的,还有时候还能遇见一晚上就好几场叫魂,晚上猫猫狗狗的也哭叫个不停。”
旁边夏冬忍不住皱巴着脸发问,“怎么这么多人出事,当时有没有报警?”
老李头哂笑,“嗨,这都是死在海里的,能身上也没看见什么伤口,人家警察来了也只让大家伙出海小心点。”
李海生那边已经正正经经的把自己的朋友贺夜周凯以及小黑都介绍给爸妈了,回头看了贺绥他们这边一眼,又开始跟躺在坟里的爸妈介绍起自己超级厉害的师父。
周凯在一边撑着伞左右转圈,一会儿忍不住蹲到李海生旁边,“小海,要不然我钻进去替你看看你爸妈过得咋样?”
贺夜一把揪住周凯的大黑伞将轻飘飘的周凯拽了起来,“别捣乱,你这个跟闯人宅子有什么区别?”
周凯不服气,想说他这不是正向人家的儿子申请嘛。
李海生也就嘀咕完了,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巴草屑,“不用了,我其实知道爸妈肯定已经不在里面了,要是现在他们都还在这里困着,那才糟糕。”
他就是对着爸妈的坟墓想要说说话,心里有个自我安慰罢了。
如此一想,李海生觉得有点没意思,抿唇拿了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水,眼睛随意的往旁边一撇。
突然看见了什么,李海生一怔,放下水杯扭头眯着眼认真再看,旁边周凯还小媳妇似的试图解释自己刚才不是故意说话扫李海生的兴,李海生盯着看了片刻,那光又是一闪,李海生连忙出声喊贺绥,“师父,那边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两次光!”
“别是镜子之类的垃圾反光吧?”
周凯嘀咕一声,撑着大黑伞一蹬脚就往那个方向飘出去老远,贺绥他们也被李海生的叫声引了过来,还不等说什么,周凯那边就哇呀大叫一声,刚才还能看见站在一处石头上的周凯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把醒目的大黑伞在原地滚了几滚掉到了看不见的低处。
与此同时,贺绥脚边跟着的小黑也蠢蠢欲动的汪汪大叫,想要往前面冲,却又迫于禁锢符,冲到一段距离就不得寸进。
如此,那边定然有什么东西。
贺绥叮嘱夏冬老李头以及李海生三人留在原地,自己弯腰左手操起小黑右手夹起贺夜脚步敏捷的就往那边跑。
老李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跟了上去,“阿绥,那边是我们这边的海神庙!”
贺绥仓促应了一声“知道了”,这话音从远处模模糊糊的传回来,老李头却实在放心不下,“那海神庙还是以前偷偷建的,不过最近几年都没人上来了,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什么事了,阿凯那小子到底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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